“你不要羞辱人,我沒想過再結婚!”
徐婉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不是正好?反正房子也是登記在你婆婆和你兒子名下,只要你不亂鬧騰,就能一直住下去。所以房子是否登記在你名下,又有什么關系呢?”
“至于你之前提出的要求,想要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我們也可以滿足你。不過鑒于你沒有學歷,也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所以能找到的工作種類有限。你有沒有想要的工作,我可以在這個范圍內給你找?!?
牛愛花哪里知道京市有哪些工作崗位,她最羨慕的就是哪些坐在辦公室里,喝著茶看著報紙,就能把高工資拿到手的人群。
但徐婉寧說的沒錯,她沒有學歷,也沒有相關的工作經驗,就算徐婉寧給她找到了,她也未必能拿得下來。
該怎么在徐婉寧能接受的范圍內替自己謀取最大的權益,這是牛愛花現(xiàn)在思考的問題。
“你可以自己好好想一想,等想好以后再找我就是了。明天早上,我會陪著你一起去給大江大河辦理入學手續(xù)。”
說完,徐婉寧又跟嚴母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
徐婉寧走后,嚴母不滿地沖牛愛花發(fā)脾氣:“你到底想做什么?人家徐同志欠我們什么了?他們夫妻倆帶著咱們來了京市,又給大江大河轉了學,這份恩情我們得記住,你胡跳彈干什么!”
之前只覺得這個兒媳婦兒腦子是個領不清楚的,沒想到人家心里的小九九這么多,多到嚴母好像第一次認識自己這個兒媳婦。
牛愛花并不在乎嚴母是否生氣,她撇撇嘴,“我剛才說那話的時候,徐婉寧沒有反駁,就意味著我沒有猜錯,嚴天就是為了救林安才犧牲的!我沒了丈夫,大江大河沒了父親,我憑什么不提要求?”
“要是嚴天還活著,他還活著的話……”
“要是嚴天還活著,咱們充其量能在村里說上兩句話,京市,想都別想!別說嚴天那五千塊錢的慰問金,單單是這座房子,就算是靠嚴天一輩子的津貼也掙不來!更何況,我們家有多少錢,到后來都會被你補貼給你娘家!”
“牛愛花,不要以為天底下就只有你一個聰明人!我難道沒有看出來不對勁嗎?只是我知道,天兒既然穿上了軍裝,他就得對得起他那身衣裳!他并不是為了救林營長才犧牲,他只是做了一個軍人該做的事情!”
“當初你跟天兒結婚的時候,我就很明確地跟你說過,天兒既然選擇了這份職業(yè),掙著高工資,完全是把性命拋之腦后,是你自己親口說不怕。怎么,這幾年來把天兒的津貼花完了,現(xiàn)在還想用天兒犧牲的事情再大賺一筆,好補貼你娘家?”
“人家徐同志說的沒錯,你還年輕,我們嚴家不可能讓你給天兒守一輩子的活寡!如果你遇到了心儀的對象,隨時都可以離開再婚。我老太婆的身體還能再堅持幾年,我能把大江大河帶大!”
大江大河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兄弟倆的身體緊緊依偎在一起。
父親常年不在家,家里就只有奶奶和母親兩個長輩。
以前在老家,母親經常惹奶奶生氣,但奶奶從來沒有跟母親說過重話,每次都是背過人自己偷偷抹眼淚。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母親和奶奶爭吵,而且看樣子,奶奶好像勝利了?
他們不懂父親犧牲的真相是什么,也不知道這房子價值幾許,他們只知道,家,好像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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