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本就不是要移民的節(jié)奏。
她只能調(diào)整策略。
反正只要離開霍子瀟就行。
而在發(fā)現(xiàn)程阮搬走的當天,程曼就向霍老爺子求助過。
她對霍爺爺說,自己對霍子瀟印象很好,可是那天因為不了解他的職業(yè),說錯了一些話,惹了他不高興。
她希望再和霍子瀟多了解了解,請老爺子從中做做和事佬。
老爺子倒是爽快答應了,說會替她跟霍子瀟講一講,讓他們再見一面。
那天之后,程曼一直在等老爺子的回話。
直到昨天晚上,老爺子才給她打了一通電話,給她和霍子瀟制造了一些見面約會的機會。
程曼也因此對姐姐有了對策。
十分鐘后,程曼抵達咖啡廳,把車停好,走進室內(nèi)。
程阮過了十來分鐘才到,看見早早就坐在卡座里的程曼,不禁詫異。
程曼隨便撒了個謊,說自己正好來這附近辦事。
姐妹兩人相對而坐。
程阮沒有做錯什么事,但因為要拒絕妹妹為她辦理移民的好意,心里反而過意不去,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程曼則不同,她大方地點了咖啡,自己要了一杯卡布奇諾,但不說中文,她說cappuccino,發(fā)音地道,神態(tài)優(yōu)雅,顯得很高貴。
點完咖啡,她還幫程阮點了一杯latte,就是拿鐵。
同樣的,讀latte這個單詞的時候,她的樣子,就好像正在紐約曼哈頓的某個cbd里喝咖啡。
程阮覺得妹妹留了洋回來,是不一樣了,就好像電腦重裝了系統(tǒng),過往人生一鍵格式化了。
眼前的程曼,是個全新的人,一個讓程阮每多見一面,就更覺得陌生的人。
但回想兩人還在一個家里生活時的情形,如今優(yōu)雅高傲的程曼也不是憑空長出來的。
她記得,曼曼一直都是眼高于頂?shù)?,她就像一粒?yōu)秀的種子,不小心灑落在貧瘠的土地。
這種子發(fā)了芽,也吃了些苦頭,但因為是優(yōu)秀的,總還是要去更肥沃的土地上去。
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去。
沒有誰比程阮更想成全妹妹的理想了。
所以當妹妹失手殺了人,然后希望她去頂罪的時候,她畏懼過,卻沒想過拒絕。
妹妹理應受到更好的教育,得到更多的機會,這仿佛是她從小就抱有的想法。
現(xiàn)在妹妹脫胎換骨般出現(xiàn)在她面前,程阮是真的欣慰,卻也莫名失落,仿佛遺失了一樣極其珍貴的寶物。
她和妹妹早已不是同路人,或許從一開始也不是,只是命運讓她們成為姐妹而已。
程阮不愿再兜圈子,決定直截了當?shù)卣f。
因為她和程曼聊完,還想去一趟超市,采購些東西。酒店今天下午有場大型活動,她雖是休息日,但作為客服經(jīng)理,也得去看著點,她就上午這點時間可以買東西做家務照顧小孩。
“曼曼,我可能不會跟你走了,移民的事,就算了吧。你朋友那邊,不好意思,你跟他說一聲,我去不了了,謝謝他的幫助。”
程曼之前說過,程阮到了美國,可以去她朋友的一所學校教中文,都說好了的。
程阮去不了,也還是得謝謝人家。
她說完后,本以為程曼會失望,會再勸她,卻沒想到,程曼十分痛快,也很瀟灑。
程曼說:“你剛才說你找到新工作了,我就猜到你不打算移民了,也好啊,如果能在這邊生活得很好,出去干嘛?”
她爽朗地說著,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既然姐姐不走,那我也不走了,這邊有家生物科技公司也向我發(fā)了offer,我今天下午就回復他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