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可心打斷了他:“好了不用說了,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顧澈俯下身子:“所以你就這么悶頭吃了四年的醋。”
可心推開他:“我沒有悶頭吃醋,也談戀愛了。”
顧澈剛剛熄滅的妒忌之火,再次燃燒起來,他呵地冷笑:“戀愛又怎么樣,反正也分手了?!?
“但我寧愿找江源結(jié)婚,也不會跟你好。至少他對我專一!”
顧澈知道她不會和江源在一起,能被她這么說出來的,都不是真情敵,顧澈的真情敵是那個“好久不見”。
“所以給你送玫瑰的人,到底是誰?”顧澈趁機盤問。
“你不如想想為什么那種時候喊人家小夕的名字!”時可心沒好氣地說道,背過身去,不看他。
見可心不想跟他說,顧澈便也不強求,反正那人要糾纏可心,總會露面,不糾纏的話,顧澈也不用擔心。
他倒是很好奇,如果是他認識的人,必然也知道他和可心的關(guān)系。
雖然他們兩個沒談過戀愛,但誰不知道可心是他妹,而這種哥哥妹妹的關(guān)系,在學生時代,就是另一種形式的曖昧。
聽可心的意思,那小子可能和顧澈還有些交情,應(yīng)該算得上朋友。
如果是朋友,明知道他和可心的曖昧關(guān)系,還敢跟可心好?
不過,這不是當下最首要的問題。
他現(xiàn)在首先要解決的,是好好回憶一下四年前的那個晚上的事......
側(cè)臉看可心,她躺在床上,背對著他。
他推了推可心的肩膀:“不卸妝了?就這么睡?”
可心沉默兩秒,從床上坐起來,就要往洗手間走。
顧澈將她打橫抱起,“心疼心疼你自己的腳吧!”
可心似乎懶得與他再爭,基本沒有再反抗。
但不反抗,對顧澈來說,也是某種程度的接受,他很知足。
......
可心的腳踝,第二天就消腫了,但她仍舊在公寓里休息了一天。
前一晚,顧澈仍舊乖乖睡在了次臥。
他肯定是有想法的,試探了兩回,可心不搭理他,他就沒再上桿子。
可心有心結(jié),在她打開心結(jié)之前霸王硬上弓,可能會起反作用,顧澈選擇謹慎。
顧澈是一早離開的,出門前跟她說了一聲,公司有事就不陪她吃早飯了,中午不回來吃飯,晚上也可能在外面用餐。
時可心無語。
“誰問你了?!彼龑︻櫝赫f道。
顧澈笑得很無賴:“我想說?!?
時可心用被子蒙住自己的頭,繼續(xù)睡覺。
她感覺這家伙很能裝,在人前寡少語,惜字如金,實際相當無賴。
時可心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小時候的他明明不這樣,他曾是個溫柔的小紳士,又陽光又正義,又磊落又大方。
大概人都是會變的,小時候的時可心,也不像現(xiàn)在這樣安靜,那時候她更沒心沒肺,也更嬌氣,長大后,尤其是開始練習舞蹈之后,性格就開始變化了,變堅強了不少,出國留學這幾年,更是讓她的個性沉穩(wěn)了許多......
好像也只有在她爸爸面前,才會展現(xiàn)出幼稚任性的一面。
顧澈上班去了。
可心想繼續(xù)睡,卻想起了那束玫瑰花。
黃玫瑰前一晚沒有插,過了一晚,狀態(tài)有點蔫,于是可心把花放進醒花桶,多加了點醒花液,便又睡去了。
一覺睡到午后,起來去看玫瑰,竟然又恢復了狀態(tài)。
可心找了個透明的方形花瓶插進去,盯著花瓶看了幾分鐘,終于還是從聯(lián)系人里找到了那個沉睡已久的id,給對方發(fā)了條消息:“聽老師說了舞臺地膠的事,謝謝你!”
發(fā)出去后,可心趴在桌上,盯著手機屏幕,有點焦灼。
會不會有點唐突?
會不會引起什么誤會?
時可心發(fā)現(xiàn)自己在精神內(nèi)耗,趕緊去打開電腦玩了會兒游戲。
二十分鐘后,打完副本里的大boss,她心滿意足地離開電腦前,手機里已經(jīng)多了一條消息。
他回復了過來:“江源說你不走了,是真的么?”
時可心抿了下唇,回復:“真的?!?
“今晚有時間嗎?我們見一面?!?
可心的心跳快了兩拍,要不要答應(yīng),她有些猶豫。
可能是猜到了她的顧慮,對方又發(fā)來一條:“別誤會,是工作方面的事情?!?
時可心打下一行字:工作啊,我想暫時先給我爸媽做全職女兒,有工資的那種,我爸都答應(yīng)我了,哈哈!
打完字,又把最后那個“哈哈”刪掉,換成表情包。想了想,連表情包也刪掉,改成句號,最后刷刷刷全刪了,一個字也沒留。
她重新打了一句話發(fā)過去:“行,在哪?”
對方回復:“來渡嵐吧,年前重新裝修了一下,看看是不是你喜歡的風格?!?
渡嵐是他名下的一家餐廳名字,開在海城最貴的商業(yè)街上,占據(jù)著最好的位置,一開業(yè)就直接火出圈,餐廳特色就是菜單是擺設(shè),客人可以根據(jù)菜單點,也可以隨意發(fā)揮。實在不知道要點什么,餐廳就根據(jù)客人當天的狀態(tài)和要求上餐,就像開盲盒一樣。
渡嵐已經(jīng)開了好幾年,還沒有出現(xiàn)過惡評,至今天天爆滿。
包廂可以預(yù)定,但至少要提前一個月,堂食則無法預(yù)定,有時候需要排長隊,有時候來得早不如來得巧,但人均消費都在六千元以上,包廂最低消費則是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
他是個精明而勤懇的商人,他的成就把同齡人襯托得很差,投資眼光也相當毒辣,她曾經(jīng)聽顧叔叔點評過他,說這個小孩若好好培養(yǎng)能干出大事業(yè),不好好培養(yǎng),也能成大壞蛋。
而時可心第一次見他時,就感覺到了他和其他小男生的不同之處。
他有著超出年齡的沉穩(wěn)冷靜,行舉止得體,典型的別人家的小孩,因此時可心自動把他劃為不必靠近的對象。
卻沒想到多年后,與他有了那么多糾糾葛葛......
晚上七點,時可心穿一條黑色連衣裙,準時出現(xiàn)在渡嵐酒店的大門外。她那一頭羊毛卷也乖乖編成了一條松松的發(fā)辮,自一邊肩膀垂下,姿態(tài)優(yōu)雅而美麗,像一只黑色天鵝,不小心誤入凡間。
餐廳領(lǐng)班是個穩(wěn)重而精神的年輕男子,穿著得體的西裝,微笑著來迎接時可心:“時小姐來啦,我們霍總等你好一會兒了,直接上二樓吧!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