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時可心憤慨說道。
時云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喜悅,一絲暢快,就好像,自己這一架總算沒白打。
然而時可心話鋒一轉(zhuǎn),小聲補充說道:“我從來沒有跟人開過房,買藥也是高三畢業(yè)以后的事,根本不是高中時期!”
時云野短暫愣住,一腦門問號,懷疑時可心跟他開玩笑。
待反應了兩秒,時云野臉色一沉,雙眼躥火:“是誰,我去殺了他!”
時可心說道:“我不會告訴你的,就算告訴你,你也下不去手?!?
時云野眼神中流露出更大的震驚:“是我崇拜的人嗎?咱們的長輩?”
這小子思想跳脫,時可心連忙說道:“不不,你別想多,反正不會告訴你的?!?
“行啦,趕緊去道個歉,我還想回去補一覺呢!”
“我沒錯,我不去?!睍r云野倔強說道。
時可心便說:“他說的也不完全錯,你畢竟把人打了,道個歉完事了,趕緊回家好好休息,晚上還得參加姥爺壽宴呢,你總不能帶著這張鬼臉去吧?”
時云野一宿沒睡,臉色確實很差。
可讓他道歉,他就是低不下這個頭。
時可心就說:“行,你不去,我去!我給他賠禮道歉去!”
姐姐到底還是比他多吃四年咸鹽,在很多事情上,不在意眼前那點得失。
時云野徹底被姐姐拿捏,嘆了口氣:“去還不行么!真麻煩!”
他很理智,不管道歉還是什么,叫上民警做見證。
其實他也不想讓自己姐姐在派出所跟他一起耗,事情真鬧大,讓父親知道了,那他就更沒好果子吃。
時云野梗著脖子,跟著辦案民警,來到了那小子面前。
那是他以前的初中同學,后來跟他姐上了同一高中,昨晚同學聚會,那小子也被邀請來,結(jié)果喝多了,說起他姐姐時可心的事情。
開始還算正常,說時可心是?;ㄖ惖模切∽右缓榷?,嘴巴就不把門了,開始揭時可心的黑歷史。
時云野聽不下去,直接掄起椅子就砸過去,那小子躲得快,沒被砸中,但時云野的拳頭馬上就上去了。
要不是同學們把他倆拉開,他能把那小子打死。
那小子不依不饒,報了警,兩人這才來到了派出所。
眼下,在民警調(diào)解下,時云野這一方已接受批評,并認真道了歉。
結(jié)果那小子喝多了還是怎么著,腦子不清醒,不知道見好就收的道理,竟然還說,怎么樣,你姐姐承認了吧?我沒說錯是不是?現(xiàn)在你道歉了,但是對不起,我不接受,我也不起訴你。
時云野冷哼一聲:“因為你打不贏?!?
“是,你們時家財大氣粗有勢力,我惹不起,所以我選擇親手教訓你,你打了我兩拳,我還給你兩拳!”
那小子說著就要掄拳頭上,結(jié)果被民警一個擒拿,制服在地上。
那小子嗷嗚痛叫,還想還手。
有另外一位民警過來警告他:敢還手,就是襲警,那就不是普通批評教育了。
那小子總算腦袋不完全糊涂,乖乖聽了,但也從受害方變成了被人鄙視的受害方。
簽完和解書,案子完結(jié),時可心和時云野走出派出所大院。
姐弟倆都沒開車來,站在路邊打了專車,等著來接。
時云野盯著時可心看了一會兒,問道:“你突然出國,該不會就是為了那個人吧?”
時可心丟給他一個白眼。
時云野追問:“是明朗哥嗎?”
時可心莫名其妙看他一眼。
時云野解釋說,霍明朗比他們更早在國外,所以他認為姐姐是為了追霍明朗才去了國外。
后來時可心和霍明朗確實好過一段時間,而霍明朗也的確是時云野下不去手的人。
他很欣賞明朗哥,覺得姐姐和霍明朗非常般配,因此他就想當然地這么以為了。
時可心為他的腦回路而無語,直截了當?shù)鼗卮穑骸案麤]有關系。我出國也不是為了追誰?!?
姐弟同心同頻,時云野一下子get到了這句話里的重點。
“你是為了躲那個男人,才出的國?”時云野的樣子,就像發(fā)現(xiàn)了地球是圓的。
時可心淡淡點了下頭。
時云野一臉不可思議,有點恨鐵不成鋼,也十分憤慨。
通過姐姐的寥寥數(shù)語,他已體會到姐姐所受的委屈和傷害,簡直恨不得把那個混蛋揪到眼前揍一頓!
可姐姐偏不肯告訴他!
“爸媽知道嗎?”時云野又問。
時可心搖頭:“只知道有那么一回事,不知道是誰。”
“哪么一回事?”時云野的血壓在飆升,從這只片語里,他已聽出來,姐姐當年是被一個男人欺負了!
而他姐沒有跟爸媽說那人是誰,可能是怕爸媽,尤其是老爸弄死那小子去。
都被欺負了,還保護那人!
時云野簡直要氣死了。
時可心無奈看他一眼:“別胡思亂想,就只有那一夜,我和他都喝多了,也不能簡答說怪誰。我也就買過那一次藥,沒想到還被你同學給看到了?!?
時云野看著自己姐姐的樣子,忽然就明白了。
所以他姐姐睡了不該睡的人,然后為了逃避那段關系,選擇了一走了之。
如果一夜情的雙方都是單身,酒后亂性一次,也不至于為了這件事,出走四年。
時云野認為,姐姐搞不好在無意間當了第三者!
所以那混蛋到底是誰!
明明有女朋友,甚至是老婆,竟然還敢來占他姐姐的便宜!
想想自己和姐姐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的這四年,又想到自己當初為了給姐姐作伴,也選擇出國,甚至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初戀女孩,時云野就悲從中來,怒火中燒。
他就像一個越來越大的氣球,終于忍不了了,爆炸了。
“到底是他媽誰!”他對姐姐吼道。
時可心被他吼得嚇了一跳,用手堵了堵耳朵:“激動什么,都說了不會告訴你?!?
“我替你覺得冤!”
時可心想到了自己來的路上看到的關于顧澈和那位女明星的爆料新聞,她對時云野淡淡說道:“不重要了。”
專車到了,姐弟倆上了車,一同返回時可心的公寓。
兩人都挺困,各回各房,各補各的覺。
說來也怪,去派出所把弟弟撈回來后,時可心內(nèi)心就產(chǎn)生了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弟弟雖然不成熟,但弟弟是真心疼她這個姐姐。
也是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這些年來,幫助她走過了生命的寒冬。
哪怕訓了弟弟一路,讓他以后別沖動,而弟弟也跟她頂嘴頂了一路,但時可心的內(nèi)心都是無比溫暖的。
她知道,這世上的所有男人,都不及她家里的這兩位愛她,一個是她爸,一個是她弟。
哪怕她犯了最荒唐的錯誤,他們兩個也是可以無條件原諒她的。
不像愛人,今天嘴上說著喜歡你,明天就能跟別的女人回家。
這一刻的時可心,對愛情,對男人是極其悲觀的,總覺得他們虛偽又善變,花心又混蛋。
后來的后來,顧澈特別無奈地問她:“時可心,你的成長環(huán)境里甚至都沒有壞男人,怎么就對男人這么大的成見了?”
時可心的回答是:“你該問問你自己,怎么就憑一己之力讓我對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