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郡王抬頭沉聲道:“整個南地都在盛傳,那些慘死官員都是因?yàn)樽锬跎钪卦饬藞?bào)應(yīng),說是當(dāng)年水患之后枉死之人的冤魂回來索命,是那榮江近萬被活活燒死的人回來報(bào)仇了……”
“這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
李文昌猛地起身厲喝:“這世上哪有什么冤魂,我看分明就是有人在暗中搞鬼!”
世家之人也并非全都是蠢貨,能在朝為官的,有幾個不知道當(dāng)年陸崇遠(yuǎn)跟安帝是怎么“勾搭”上的,安帝從一個不起眼的皇子,突然冒了頭得以跟陸家聯(lián)姻,就是因?yàn)槎昵澳且粓鏊肌?
而戾太子名聲染瑕,甚至后來賀家問罪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yàn)榇耸隆?
他們可以不在意陸家名聲,不在意安帝如何,哪怕皇帝身敗名裂對他們也影響不了什么,他們甚至還能趁機(jī)另外推一個親近世家的皇帝上去,可是他們絕不能讓賀家跟戾太子的事情出現(xiàn)反轉(zhuǎn)。
當(dāng)年賀家何其顯赫,戾太子何其威盛,一旦當(dāng)年事情被人揭破,安帝聲名蒙塵,那當(dāng)年戾太子謀逆,賀家犯上的事情說不定也會被牽扯出來。
陸崇遠(yuǎn)早死、陸家被毀不會再損失什么,但他們這些曾落井下石瓜分賀家的人卻沒一個有好下場。
李文昌往日跟馮秋荔最熟,他滿是焦急地看了馮秋荔一眼,馮秋荔感覺到他目光也是繃緊了臉說道:“憎郡王所畢竟是流,二十年前往事也早已定性,且冤魂索命實(shí)在是無稽之談?!?
“鬼神之說本官是不信的,官員接連慘死恐是人為非意外,還請陛下嚴(yán)查?!?
梁太師看著上前頂著壓力開口的馮秋荔,對他更加看重了幾分,聞也是在旁沉聲道:
“老臣也不信冤魂索命之事,更何況憎郡王,你既早知南地傳,知道官員枉死之事,為何不早早回稟陛下,反而隱瞞這么久,你到底是為了查清真相,還是別有所圖?”
他說完看向安帝:
“陛下,茲事體大,若真是有人想要以謠威逼禍亂朝堂,斷不能輕縱!”
安帝頭一次覺得世家這些朝臣這般順眼,他沉著眼說道:“梁太師說的是,謝平嘉,你既早知南地謠紛紛,知曉官員慘死,卻半句未曾稟告朝廷,你簡直就是無君無父,來人,將憎郡王先行拿下!”
憎郡王早知他今日冒頭說起南地舊案后不可能安穩(wěn),也想好了各種應(yīng)對之法,可沒想到他這個父皇會這般無恥。
他沒等虞延峰他們上前,就直接說道:
“兒臣并非不想稟告父皇,而是父皇對兒臣厭憎,就因?yàn)閮撼荚谝飧富暑伱媾履蝗似鄄m,揭穿了廢后和鋮王之事,您便險些要了兒臣性命,更賜下這般屈辱封號?!?
“兒臣知道對你冒犯也不曾怨恨于你,可也明白父皇對我不喜。”
憎郡王眼圈微紅望著安帝:
“兒臣初遇肇惠那二人時,對他們怎敢輕易相信,他們所也只以為是外間傳,未曾查清之前怎么敢貿(mào)然告知父皇?”
“后來兒臣派人南下查到這些之后,心中慌亂便想要進(jìn)宮求見父皇,也曾跟父皇說過有要事相商,可是父皇卻只讓人將兒臣拒之門外,甚至命禁衛(wèi)將兒臣攆出了宮,從頭到尾都不見兒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