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一怔,盯著朱高熾,“你什么時(shí)候添的這個(gè)毛?。俊?
后者嘴皮子一翻,又是栗子殼飛了出來,“早就有呀!您不知道?”
朱允熥又瞥他一眼,“你說!”
朱高熾后退兩步,“你先答應(yīng),說了不帶記仇的??!”
“呵呵!我現(xiàn)在是你兄弟,兄弟之間記什么仇呀!”朱允熥笑著,“過來,讓我抓倆栗子躲那么遠(yuǎn)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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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小的時(shí)候,都讀過書!”
這倆個(gè)吃著栗子,坐在一處茶攤上。
朱允熥喝的是茉莉花,胖子喝的是帶芝麻果仁的油茶還加了兩勺糖。
“嗯嗯,你接著說!”朱允熥順嘴說著,拿勺子蒯了下胖子的油茶。
“這個(gè)”朱高熾看看朱允熥,“要不,您自己要一份?”
“我吃不了,你這太甜!”朱允熥連吃兩口,“你說呀!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你說的話跟咱們讀書有什么關(guān)系?”
朱高熾挪了下自己面前的油茶面,“漢武帝廢太子巫蠱案”
朱允熥正要再蒯油茶面,手中的勺子猛的一頓。
“你剛才說了不翻臉的”朱高熾嗖的一下,站得老遠(yuǎn)。
“過來過來!”朱允熥點(diǎn)著油茶面,“你不過來我都給你吃嘍!”
朱高熾磨磨蹭蹭,小心翼翼的坐過來。
“朕記得當(dāng)年是劉三吾學(xué)士教的這課”朱允熥沉思道,漢武帝父子失和,始于奸臣與婦人挑撥”說著,嘆息一聲,“本是和睦父子,最后卻宛如仇寇!”
“巫蠱案第二年,漢武帝已有察覺,定是他的人陷害誣陷才使得他們父子反目成仇。所以參與太子巫惑案的所有大臣,后妃等,皆被漢武帝誅殺!”
朱高熾低聲道,“不過此時(shí)悔之晚矣,漢武帝年事已高,大漢風(fēng)雨飄搖,只能把帝王之位傳于幼子”
“你是在警告我”朱允熥正色看著朱高熾,“你好大的膽子,用漢武帝來影射我和六斤?”
他的眼神能殺人,但朱高熾坐著沒動(dòng)。
“你還想聽嗎?”
“油皮快放!”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多少人惦記六斤的位子,你不是不知道!”朱高熾攪著碗里的油茶面,“現(xiàn)在你年輕,事事都能察覺。可將來萬一萬一老糊涂了呢?”
朱允熥瞥了他一眼,狠狠的蒯了一勺油茶面。
“你也還年輕呢,往后大幾十年呢是吧!”朱高熾開口,“六斤更年輕,往后大幾十年呢,是吧?”
說著,他撅起屁股,準(zhǔn)備隨時(shí)撒丫子,“將來的事誰(shuí)知道,萬一萬一你們爺倆嗆嗆起來”
朱允熥眼睛猛的一立。
“你是皇上呀,你習(xí)慣了天下你最大,你先是皇上才是爹”朱高熾一條腿做好了跑的準(zhǔn)備,低聲道,“漢武帝就是這樣呀!他后來想明白了后悔有啥用??jī)鹤佣妓懒撕蠡谟杏脝???
“漢武帝那么雄才大略的人,也著了那些奸臣的道兒,為啥?因?yàn)樗?dāng)了幾十皇上,太子當(dāng)了幾十年太子,手底下各自一派人,都水火不容的你是皇上,你應(yīng)該比我想的深刻”
“你他媽到底要說什么?”朱允熥怒了。
“我再說句不好聽的,漢武帝當(dāng)時(shí)要是只有那一個(gè)太子兒子,是不是就不會(huì)犯這么大的錯(cuò)了?”朱高熾攤手道,“兒子多,所以呢兒子這東西呀,本就看著不順眼!”
“只有一個(gè)兒子還能湊合著看,可是兒子多了,包容心就少了!要是一個(gè)兒子,他淘點(diǎn)笨點(diǎn)都沒啥??梢莾鹤佣嗔耍阆矚g他嗎?”
“一時(shí)的不喜歡沒啥!可你還有好幾十年呢,這好幾十年加起來,積少成多”
“死胖子!”
朱允熥蹭的起身,“我他媽抽死你”
“哎,鬧著玩不帶扣眼珠子的,你真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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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攤的老板娘傻了!
明里暗里的侍衛(wèi)們都傻了!
就見莊親王抱著腦袋抱頭鼠竄,皇上在后面舉著個(gè)勺子鍥而不舍的窮追猛打。
“哎喲我腦袋讓你打出血了!”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shí)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