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頓了頓,“這幾日母親總是說乏累,我今兒看看有沒有鯽魚,多弄幾條回去給她熬湯喝”
朱允熥的筷子停住,聽著吳鐸口中連珠炮似的講話,忽的有些羨慕吳鐸的祖父還有父親了。
魚肚子最肥的肉,獻(xiàn)給母親和祖母。
魚頭祖父用來下酒!
“你家里還缺這兩條魚?”朱允熥放下筷子,笑道。
“不缺,但我釣的不一樣!”
吳鐸笑道,“祖父說了,這份心比魚好多得多他老人家還說,子孫的孝敬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了!我們這些孫輩孝順,是祖宗積德,家門興旺”
朱允熥忽然斜眼,看著鄧平,“安陸侯吳杰現(xiàn)在身上還兼著差事呢嗎?”
鄧平馬上道,“吳老侯爺管著戰(zhàn)馬和后勤呢?”!
“那他怎么天天有時間在家喝酒?”朱允熥冷哼,“他這差事當(dāng)?shù)牟徽Φ?!”說著,繼續(xù)道,“回宮之后傳旨給他,朕給他的差事,可不是養(yǎng)老的閑差”
“遵旨!”鄧平低聲道。
吳鐸,“”
他不知該說什么,但直覺告訴他現(xiàn)在最該做的是閉嘴!
“都是上了歲數(shù)的人才喜歡釣魚!”
朱允熥又對吳鐸道,“你一個半大小子,釣什么魚?你有那個耐性嗎?有那功夫你讀讀書不好嗎?”
“臣”
吳鐸小聲道,“臣自小就喜歡釣魚呀!”
“喜歡一個人待著?”
“嗯!”吳鐸點(diǎn)頭道,“臣反正沒事就在窩棚里一待,一待就是一天挺好啊!”說著,又低頭道,“人多了,臣也煩!”
“你還煩人多”朱允熥瞥他一眼,“那什么,帶我去你釣魚那地方看看去!”
說著,又道,“一點(diǎn)眼力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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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河沿說是在南,其實(shí)是在京城的西南邊。
出了城,騎馬還得一個時辰。
跟城里暴土揚(yáng)塵熱氣灼灼不同,許是因?yàn)檫@地方的周圍滿是草甸子蘆葦塘,所以格外的清爽。
但朱允熥卻不知心里說什么好!
“這是南河沿嗎?這不馬草河嗎?”
站在河邊,看著遠(yuǎn)處大批大批的馬群,朱允熥沒好氣的開口。
“南邊的馬草河河沿兒”吳鐸小聲的辯解。
這地方對于普通人來說,是個禁地。
西邊是豐臺駐軍大營,駐扎著三營火槍騎兵和一個馬拉炮營。
周圍這方圓二十多公里,水草茂盛,是五軍都督府特意圈起來養(yǎng)馬的地方。
其實(shí)若論安靜,這比南海子獵場還安靜。
朱允熥抬頭,天上的云層觸手可及,陣陣清風(fēng)吹走心頭煩躁,讓人忍不住想閉上眼,躺下歇息。
“臣那窩棚在那!”
吳鐸指著岸邊,朱允熥抬眼看去。
那哪是窩棚?
河岸綠蔭之間,有間用泥磚筑成的茅草房
茅草房外邊,灶臺鍋臺炊具一應(yīng)俱全。
一只黃狗,吐著舌頭慵懶的躺在草甸子上。
見人過來舌頭耷拉老長,肚皮朝上,哼唧哼唧。
“你小子倒會享受!”
朱允熥哼了一聲,繼續(xù)前行,但剛走幾步,又豁然停住。
就見一臉上帶著點(diǎn)雀斑
皮膚小麥色
豎著馬尾辮,團(tuán)團(tuán)臉的姑娘笑著從茅草房中出來,“少爺您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