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酒抬抬眼,隨即跟上去了。
顧天琊很想說些什么,可到底是嘆了口氣,給了烈九卿獨處的空間。
顧家都五代人了,就出了兩個女兒。
一個顧徽音,一個烈九卿。
顧徽音當初差點就和天下為敵,顧家都未曾退一步,這寵愛又如何做假。
如今,烈九卿遭遇這般痛苦,顧天琊哪能好受。
都奔四的人了,眼眶都紅著。
濉河靜靜陪著,等顧天琊調(diào)整好了,他把路上采的甜果子遞給了他。
顧天琊默默接過來,悶不做聲。
他們?nèi)鞗]給顧廉送信了。
按照顧廉的預(yù)測,烈九卿的病情該是控制住了,這聽覺是能保住的。
顧天琊幾次拿出筆墨,信都寫不出來。
濉河輕易就抽出了筆,“屬下來吧?!?
烈九卿一個人呆了會兒,就從馬車里出來了,顧天琊嚇得直接竄了過去,生怕她摔著了。
好在,烈九卿就是想出來一下。
她伸出手,撫摸著風,緊繃的唇角漸漸松動。
微弱的陽光從層疊的枝丫樹葉里灑落,星星點點。
烈九卿仰頭,無神的雙眸都有了光暈。
一圈圈漾開,漂亮的不可思議。
可顧天琊的心卻越來越痛了。
她這蒼白的臉和銀發(fā)重疊,透明到一碰就消失了似的。
顧天琊不敢看了。
錯開眼,坐在一旁,拿出了干糧,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南疆這大山里,水霧氤氳,潮濕、陰霾,又處處透露生機。
喬珊珊抱著一棵樹,大哭特哭,等哭夠了,自己給自己打了一把勁,真就開始找花了。
青酒沒見過這么傻的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喬珊珊以為見鬼了,尖叫一聲轉(zhuǎn)身,正對上了他的面具,兩眼一翻,差點暈了過去。
有青酒在,喬珊珊想暈也沒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