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看了一眼手里的信,“子衿,你隨我走一趟?!?
盛京的繁華在東城,西城是平民百姓或是賤籍者聚集的地方,這里有一座冷香院,專門養(yǎng)官妓的地方。
柳云湘主仆二人來到后門,那冷香院的管事就等在那兒,拿到信后,忙行了個禮,在前給他們帶路。
里面倒是燈光璀璨,只是與一般秦樓楚館不同,這里首先很破舊,其次來往的客人穿得也不好,大多是粗布短打,還有穿補丁的,甚至還有乞丐。
而院里那些官妓,一個個披頭散發(fā),衣著破爛,不似煙花之地的姑娘,倒像在刑場上打轉(zhuǎn)的,皆面露恐懼之色。
柳云湘看不得這些,于是加快腳步。
來到后院,又幾個小屋子,都是黑漆漆的,那管事走到其中一個打開,進(jìn)去點亮油燈。
“貴人,人就在里面,小的在這里守著?!?
柳云湘往看了子衿一眼,子衿會意,自荷包里掏出一塊碎銀子給了那管事。
來到屋里,先適應(yīng)了一下屋里的幽暗的光線,而后柳云湘看到地上趴著一個人,她披散著頭發(fā),背上一片血跡,一動不動,無聲無息的。
“這怎么回事?”柳云湘問。
那管事道:“這兒的規(guī)矩,官妓在接客之前需得好好磨磨銳氣,畢竟曾都是出身不凡的,從天上掉地上,一時接受不了。但這兒可不慣著,先打一頓,立馬就認(rèn)清現(xiàn)實了?!?
柳云湘揮手讓那管事出去了,而再看向金悠,她已經(jīng)抬起了頭,正盯著她看,好似不認(rèn)識一般。
柳云湘嘴角扯了一下,“沒想到我還活著,我們還能見面,還是在這種環(huán)境下吧?”
金悠像是這時才確認(rèn)眼前之人是柳云湘,她咬了咬牙,撐著胳膊坐起身,死死盯著她,“你都能從北金回來,那嚴(yán)暮……”
“還奢望他救你?”
“他若還活著,知道我的處境,必定……必定會幫我一把?!闭f到最后,金悠自己都不確定了。
嚴(yán)暮之前對她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yīng)的,但她也清楚嚴(yán)暮這個人,同樣是心狠的。
她一而再的害過他,他怎么可能還幫她。
“他確實還活著?!绷葡娴?。
金悠忙抬頭,“那他知道我的處境嗎?”
柳云湘搖頭,“不知?!?
“你……你會告訴他嗎?”
柳云湘撲哧笑了,“你不會還指望我?guī)湍惆???
金悠挨了一頓打,此時早已認(rèn)清自己的處境,想到以后要面對的是什么,自尊這些,早就不重要了。她翻身跪地上,向柳云湘磕頭。
“以前是我對不住你,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你打我罵我都行,求求你救救我!”
柳云湘看著金悠,用冰冷的聲音道:“你應(yīng)該清楚,誰都救不了你了?!?
“能的,只要你肯,只要嚴(yán)暮肯!”
“皇上下令,誰敢違背,除非不要命了,但為了你,我們值得嗎?”.zx.
“……”
金悠一下癱坐在地上,她還不至于自信到嚴(yán)暮會為了救她而不顧自身危險。
“所以,你來做什么?看我多慘,嘲笑我?”
柳云湘瞇眼,“你確實很慘,以后也將活在地獄里,可不是我害你的?!?
她繞著金悠轉(zhuǎn)了一圈,“你想知道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