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色的狗兒蹲在她身邊,黑色的貓兒還是趴在柴門上。
驢車上,廷尉角株問:“百辦你有沒有覺得,那只狗和那只貓和那大嫂一點(diǎn)兒都不相配?!?
秦?zé)]陽點(diǎn)了點(diǎn)頭。
廷尉高評之說:“那大嫂不像是個壞人,跟咱們講那個故事的時候也不像是意有所指?!?
秦?zé)]陽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這為盲人大嫂生活在夫子廟對面,就好像是這通崍縣城里不可或缺的一件東西。
是的,甚至不像是一個人,真的像是一個東西,一個象征?
秦?zé)]陽皺眉,這個詞好像不合適。
他走了很遠(yuǎn)之后忽然醒悟過來,更合適的詞好像是:圖騰?
在通崍縣的城墻上,有一個身穿藏青色長衫的年輕男人一直站在那注視著廷尉府的人離開。
他看起來像是早就已經(jīng)生長在這城墻上的一株青松,挺拔筆直。
一個小男孩兒順著坡道蹬蹬蹬的跑上來,跑到他身邊:“鈞涯哥哥,他們好像走了?!?
年輕男人嗯了一聲,如自自語似的回答:“走了就好?!?
在他身邊不只是有一個人,是一群穿著藏青色長衫的年輕人,有男有女,他們有的如他一樣筆直站立,有的扶著城墻,有的坐在上邊,有的背對著廷尉離開的方向。
算上被稱之為鈞涯的年輕男人,一共九個。
“鈞涯?!?
一個嘴里叼著根草葉的年輕男人問:“為什么不動手呢?保鄰大哥的意思是,青禾大哥把人引過來的時候咱們就動手,從通崍縣開始,讓天下人知道我們。”
許鈞涯看起來臉色平靜的回答:“因?yàn)樗麄兲趿??!?
叼著草葉的年輕人想了想,問:“所以我們等的大人物還沒來?!?
許鈞涯嗯了一聲:“青禾大哥的信里說,只要他以身入局,那個叫高清澄的女人一定按捺不住,一定會來這里?!?
那個年輕人有些淡淡不滿:“可我不想殺女人?!?
許鈞涯的視線依然在秦?zé)]陽他們的身上,雖然此時此刻秦?zé)]陽他們的身影已經(jīng)快到另外一邊的城門口了。
“為什么你要執(zhí)迷于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許鈞涯說:“保鄰大哥說過,這個世上的不公平之一就是男女有別,我們一心覺得男女應(yīng)該平等,如殊兒就是靠著自己的努力能和我們比肩,她比我們誰都不差?!?
九個人里唯一那個年輕女子嘴角微微一揚(yáng),似乎對許鈞涯的評價十分喜歡。
“所以......”
許鈞涯說:“我們既然認(rèn)可女人的能力,為什么還要有看不起女人的心思?既然男女相等,那為何你要覺得女人不可殺?”
“真正的平等,是活著平等死了也平等?!?
說到這許鈞涯看向葉姝:“殊兒是個女人,但殊兒比你的認(rèn)知還要高?!?
叼著草葉的年輕男人撇了撇嘴:“嘁......”
葉姝看向他:“保準(zhǔn),你還是在看不起我嗎?”
保準(zhǔn)啐掉嘴里的草葉:“我是看不起自己,鈞涯哥說的沒錯,能成為我們摯友的人不管男女我們都一視同仁的認(rèn)可,那攔在我們前進(jìn)路上的人不管男女我們都該一視同仁的除掉?!?
葉姝哼了一聲:“那個叫高清澄的女人來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要留手?!?
保準(zhǔn)笑了笑:“但我更樂意看到男人殺男人女人殺女人,那何嘗不是一種平等。”
葉姝想了想,點(diǎn)頭:“好,我來殺。”
“保準(zhǔn),你再去盯一下?!?
許鈞涯道:“若他們安安分分的離開了,那就不必理會,若他們還想潛伏回來,那就拿他們做殺高清澄之前的開胃菜?!?
“為什么必須是高清澄?”
另外一個年輕人問了一句。
“因?yàn)樗麄兪桥淹??!?
許鈞涯的眼神里閃過一絲凌厲。
“對于青禾大哥來說,她就是叛徒,她的家族都是叛徒?!?
“唔,那就殺她一家好了?!?
許鈞涯點(diǎn)了點(diǎn)頭:“各自回去,只等她來?!?
嗖嗖嗖嗖的聲音之中,八道身影化作虛流一樣消失不見,速度快的,尋常人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這些年輕人的實(shí)力,竟然都深不可測。
那個報信的小男孩眼神里都是向往和羨慕,他問許鈞涯:“鈞涯哥哥,我什么時候能和你們一樣。”
他伸手撫摸著許鈞涯身上的那件藏青色長衫:“什么時候我也能穿這樣的衣服。”
許鈞涯抬起手輕輕揉了揉他的頭頂:“等你長大。”
停頓了片刻,他語氣有些飄忽的說道:“希望我們都能看著你長大?!?
深夜。
城墻外,一個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年輕男人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猶如一只壁虎一樣順著城墻一路游了上來。
他到了城墻上再次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落下面具深呼吸了幾次,再次把面具戴好,從城墻內(nèi)側(cè)又游了下去。
到了城下,他輕飄飄的飛身到了一棵大樹蹲在那仔細(xì)觀察。
束休。
潛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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