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武主使為大寧主使開門掀簾。
葉無坷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回身輕描淡寫一句謝謝幾乎讓那老者狂奴。
在這位老者來之前,可謂功課十足。
他信誓旦旦的對黑武汗皇闊可敵正我說,寧人能出彩的無非是那幾樣。
論詩書禮樂,寧國那小子與他相差甚遠,論談舉止,那小子更是不可相比。
論引經據典,那小子十個也不及他。
大寧向來號稱禮儀之邦,所以要勝黑武的第一場比試自然也在這方面。
所以這老者才會主動發(fā)難,站在門口看似迎接葉無坷實則是挖了個坑。
他想讓葉無坷給他行禮,如此一來就顯得寧國主使低了黑武主使一頭。
萬萬沒想到,堂堂寧帝怎么選了這么一個混球來做主使。
葉無坷一邊走一邊和束休說道:“真是想不到黑武人這么講禮貌?!?
束休道:“他自己應該也沒想到?!?
然后補充:“他更沒想到你夸他講禮貌?!?
葉無坷道:“他說我沒禮貌我夸他有禮貌,咱中原禮儀之邦就該有如此氣度。”
束休回頭看了一眼:“他反正快氣的硬邦邦了。”
葉無坷還管那個老頭兒氣成什么樣,徑直走到座位那邊,還沒坐下,便發(fā)現有些不對勁。
此時這大廳之內分坐兩邊的人,是真正的涇渭分明。
大寧主使的座位在左邊,黑武主使的座位在右邊。
所以兩個強大帝國的屬國使臣,自然也分開落座。
黑武那邊顯然人數更多,畢竟不管怎么說黑武還是當世第一強國。
當然,不想這么快就站隊的國家也不在少數。
這些目前還在觀望的使臣其實也為難,畢竟座位只安排在了兩側。
他們要么就坐到大寧主使身邊,要么就坐到黑武那邊去。
因為是黑武邀約,算是黑武主場,所以場地是由黑武人布置。
從座位上來看,黑武主使那邊的桌子都比大寧主使這邊高一些,座位也高一些,所以看起來更像是黑武主使坐在那居高審視大寧主使一樣。
百姓們可能以為這樣國與國之間的會面應該很講究,其實不然,小手段也是多如牛毛。
葉無坷落座之前看了一眼對面的桌子,發(fā)現比自己這邊高,他并未落座,而是站在那等了片刻。
在這時候,他看似不經意的對束休微微點頭。
束休立刻明白他的心思,上前說道:“按照此前約定,大寧與黑武可各自派人檢查場地?!?
那老者哼了一聲,并未回應。
束休還管他回應不回應,檢查了一下葉無坷的座位,然后邁步走向黑武人的座位。
那老者道:“我這里無需你來檢查。”
束休也不理會他,走到桌邊伸手往下一按,那張桌子隨即緩緩下沉,四條桌腿,竟是宛如陷進了泥地一樣被他按了下去,可這地面鋪了石板。
葉無坷此時說道:“黑武主使為我開門掀簾,你可為黑武主使拉開椅子就座,這樣也不算咱們失了禮數,來而不往非我大寧風范?!?
束休將那坐椅往后拉了拉,做了個請的手勢后隨即返回。
那老者要落座的時候,習慣性的伸手想把椅子拉回來合適位置。
拉了兩下竟拉不動,低頭看時,卻發(fā)現椅子的四條腿也被按進了石板。
那老者隨即看向身邊一個穿白衣的人,從衣著上就能看出此人是黑武劍門出身。
在此人身上有八根潔白羽毛,顯然是劍門之內地位極高的八羽大劍師。
“你們已經檢查過,現在該我檢查了?!?
那位八羽大劍師看懂了老者眼神,隨即邁步走向葉無坷。
葉無坷笑了笑示意他隨意。
八羽大劍師走到葉無坷桌前,手在桌子上劃了一下,貌似是在查看有無灰塵,可實際上早已暗中發(fā)力。
以他實力,將這桌子按下去也絕非難事。
可......按不動。
片刻而已,這位八羽大劍師的臉色就有些微微發(fā)紅。
葉無坷看起來只是站在那,可他一只腳的腳尖與桌腿相接。
這位八羽大劍師向下按的力度越來越大,又不敢毀掉這張桌子。
這勁氣的運用手段,其實已算格外高妙。
奈何不管他如何發(fā)力,那桌子都發(fā)出輕輕的咔嚓聲響卻就是沒有向下分毫。
葉無坷依然是笑呵呵的樣子,而那八羽大劍師的額頭已可見細密汗珠。
“你檢查完了沒有?”
束休在旁邊寒聲問了一句。
八羽大劍師知道這次遇上了高手,那阻擋他的內勁看似綿軟卻柔韌之極。
不管他如何更改勁氣攻擊方式,都被對方悄無聲息間化解。
八羽大劍師知道再不撤手這桌子就碎了,一旦碎了,那當然會被人看出來是他在故意破壞。
所以他只好暫且收了內勁,等一會兒為葉無坷拉坐椅的時候再來試探。
可是在他要收回內勁的那一刻,眼睛驟然睜大。
他那只手竟然被膠水黏在了桌子上一樣,幾次發(fā)力都無法將手抽回來。
隨著他不斷發(fā)力,那桌子竟然被他吸起來一樣緩緩升高。
最起碼別人都覺得是他在把桌子向上拉起,還佩服他手中如同長了吸盤一樣。
只有這八羽大劍師知道,這桌子不管是不動還是動都與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