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公公往嘴上拍了又拍：“老奴該死，老奴這嘴真壞！”“行了，演得這么假，朕能被你們哄過去才怪?！狈庋缙鹕砜聪虼巴猓偷偷貑柕溃骸盎屎笞吡擞腥齻€(gè)多月了，朕一直沒想起她長什么樣子，甚至這宮中都沒有皇后的畫像，朕不蠢，你們一定有事瞞著朕。”
“陛下沒有讓畫師畫過。”
“那就召畫師過來，你們說，畫師畫，把皇后畫下來。”封宴扭頭看了一眼劉公公，說道：“朕只是想知道，她長什么樣。”
“是。”劉公公作了個(gè)揖，快步走了出去。
封惜就在外面候著，這三個(gè)月來他開始慢慢接觸朝政，他性子柔和有韌性，有些別人難辦的事，往往他出手便能解開鎖扣，把事情捋順。
“陛下。”封惜慢慢地走進(jìn)了御書房，把一卷書遞了過來：“皇后當(dāng)日留在我這兒的，剛剛突然才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拿來還給陛下?！?
“惜王，你說說，她是什么樣的人?！狈庋鐔柕馈?
封惜直視著他，想了半天，說道：“是希望你能平安順?biāo)?，一生安康的人。?
“她真的死了？”封宴追問。
“是?！狈庀c(diǎn)頭。他無法評(píng)判祈容臨的所作所為，讓他去選，他也不知道自己站在那個(gè)位置上，到底想讓誰活下去。封宴若死，大周必亂，天下百姓又要陷于烽煙戰(zhàn)火之中。但讓顧傾顏一個(gè)無辜女子去死，顯得他們這些男人太過無情冷酷。
“我對皇后如何？”封宴再問。
“很好，視之若寶。她對你亦如此?！狈庀睾偷卣f道：“陛下一切朝前看吧，這也是皇后希望看到的?！?
“你也跟著他們一起哄騙朕，若朕她視之若寶，怎么可能想不起她？”封宴擰擰眉，拿起了封惜帶來的那本書。
這竟然是一本菜譜。
“菜譜？”他怔了一下。
“是，她去御書苑找到的菜譜，想在陛下生辰時(shí)，復(fù)原一道古方菜肴。這菜十分復(fù)雜，但若是做出來，就是天下至鮮至純的美味。她說在治國方面，幫不上你太多，更無強(qiáng)硬的娘家?guī)湍銚踝⊥饷娴睦L(fēng)雨，所以便在這日常生活里多費(fèi)些心思，讓你知道她有多珍愛你。”
“他們都瞞著朕，你為什么要告訴朕？”封宴看了他好一會(huì)兒，低聲問道。
“你已經(jīng)不再痛苦，告訴你也無妨。畢竟她是個(gè)很好的女子，善良美麗，堅(jiān)韌堅(jiān)強(qiáng)，她有一雙巧手，可做美食華服，也能寫詩畫畫。她飽讀詩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臣認(rèn)識(shí)的女子里最有才華的一個(gè)。陛下你想不起她，是因?yàn)楸瘋^度，并不是因?yàn)槟銈儍蓚€(gè)感情不好?！?
封宴聽著他的話，一顆心仿佛泡在了暖暖的水里，漸漸平靜了一些。
“這么一說，倒也有些道理。朕為她空懸六宮，應(yīng)該是朕喜歡她。”不知過了多久，他點(diǎn)點(diǎn)頭，說道：“就愿她早日輪回，去個(gè)好人家吧?！?
“陛下想開就好。”封惜溫柔地笑笑，說道：“她想為你做的菜，這些日子臣琢磨了一下，能做出來了，不如讓臣做好了，陛下嘗嘗？”
封宴又看向了那本菜譜，顧傾顏要給他做的菜，是什么味道？
突然，他心口猛地一陣錐痛，好像有萬根長針，后面拖著粗糙的線，狠狠穿過他的心臟，痛得他渾身緊繃起來……
“陛下！”封惜眼看他變臉，急得從輪椅上站了起來，踉蹌著要去扶他。
“我沒事?！狈庋缣謸踝∷銖?qiáng)擠出幾個(gè)字。喘了會(huì)氣，手掌撫上心臟，擰眉說道：“方才，朕的心臟突然間劇痛，這種痛楚我形容不出來……就像是、有無數(shù)根繩子穿過我的心臟，要把心臟從我的身體里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