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
實在是高明至極!
陳曲忍不住感嘆,魏國這是條扁擔兩頭挑,哪頭都落不下。
梁國需要大量的銅鐵,就用計謀從大寧這邊得來,再賣給梁國賺取財富,而大寧也會因此毀壞根基。
最終只有魏國獲益。
“這個計劃需要實施,你知道你要做什么了吧?”
滕堅看向了陳曲。
“滕掌柜放心,在下定傾盡全力,絕不辜負您的信任?!?
陳曲急忙表忠心。
已經走到這步,他沒有回頭路了,賣國也好,謀私也罷,再沒有任何選擇……
“好!”
滕堅贊賞道:“跟著我們只會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大寧容不下巨賈,我魏國可是來者不拒?!?
“你當務之急就是擠兌寶鈔,元武帝要做什么,我們就破壞什么?!?
陳曲冷笑道:“元武帝把鹽商可得罪徹底了,我只是隨便提點幾句,便是義憤填膺,更何況這其中還有暴力引誘,沒人會拒絕的?!?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您就瞧好了吧?!?
跟騰堅稟明之后,陳曲回去就迅速籌備。
在他的攛掇之下,又找來幾個有實力的大賈,他們聯(lián)合起來共同抵制。
幾大鹽商主動停止售賣,使得市面上銷鹽下降,鹽價開始上漲。
江淮帶,是大寧產鹽銷鹽的中心,幾大鹽商停擺,立即影響到底層鹽販,進而影響到整個鹽業(yè)市場。
鹽價上漲,老百姓叫苦不迭,便影響到了民生。
也在此時,民間有消息傳出,說這引起鹽價上漲的根源就是必須要用寶鈔交易,這也直接引起民眾對寶鈔的抵制。
面對這種情況,江州鹽運使于志義都坐不住了,他直接來江州大寧錢莊總號來尋錢大富。
“錢大人啊,您說這該怎么辦?”
于志義面色發(fā)苦。
“自禁令下達后,鹽業(yè)銷量減了五成,并且還在下降,這可如何是好?”
鹽政署成立后,職能更加明確,對鹽政官員也有了要求,既不能超發(fā),也不能短缺,要定時定量。
這差的太多,鹽稅就差上了,稅務署就會來找事,總之是很麻煩。
“別叫我錢大人,叫我錢掌柜?!?
錢大富堆坐在椅子上,像是座小山丘。
這是他的習慣,他直都喜歡被人稱為是掌柜,而不是大人。
可誰又敢怠慢呢?
執(zhí)掌整個國家的錢糧,這種權力可非同般,他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
“錢大人啊,您給支支招招吧,再這樣下去,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去找鹽商們談了嗎?”
“談了,主要是百姓不買賬,鹽商們自然不會多領鹽票了。”
于志義開口道:“我已想盡了辦法,可沒用?。 ?
“所以你就來找我哭訴了?”
錢大富小眼瞥著他淡淡道:“這話本來不該我說,你身為鹽政官員,還是鹽運使,連幾個鹽商都管不???”
“想做鹽業(yè)生意的有的是,就只有那個些鹽商嗎?”
這話頂?shù)挠谥玖x面色微變,隨即開口道:“不是這個原因,主要是寶鈔……”
“跟這個沒有任何關系!”
錢大富直接將其話音打斷。
“你立即重新找批鹽商,把生意給了別人,看他們著急不著急,你是鹽運使,卡批,換批不難吧?”
錢大富眼就看穿,這背后明顯是鹽商聯(lián)合勾結抵制寶鈔,這鹽運使于志義怕是收了錢,到他這裝模作樣的哭訴。
江淮帶鹽業(yè)發(fā)達,鹽政署地位不同,鹽政官員也極有地位。
于志義明顯是假裝,想把他的責任甩出去。
錢大富豈能看不穿。
說到此。
于志義果然收起了笑臉,他開口道:“如果有錢大人說的這么簡單就好辦了?!?.
“自從改了票鹽制以后,鹽商們就不像以前那般,都很少有人攬著這鹽業(yè)營生,所以……”
“所以是你們求著鹽商嗎?”
錢大富直接站了起來。
他身材寬厚,體態(tài)高大把于志義嚇了跳。
“咱倆也別在這費口舌了,這是陛下的旨意,跟我說沒用,你要是做不了,就換個能做的人來,但我要提醒你,兩淮鹽引案的余波還未散去,誰都知道鹽政是個肥差,上來就能撈波,但不是有命花的,可別被利欲迷了眼熏了心……”
“你……跟我說這是什么意思?”
于志義的神情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