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十三……十三……跑……跑啊……”
“十三……”
“不要！”
蕓娘猛然坐起，滿眼驚恐，下意識推開李易。
“別過來！”
“別過來！”
“蕓兒，是我，我是李易?！笨磿鴾?
李易柔聲細(xì)語，卻不敢再強行去碰觸蕓娘，怕越加刺激到她。
在李易的輕喚下，蕓娘眸子恢復(fù)了幾分清明，她蜷縮進(jìn)李易懷里，顫抖著，嘴唇失了血色。
李易從沒見過她這樣，當(dāng)下也不敢多問，全力安撫她的情緒。
好半天，蕓娘才平靜下來，她看著李易，緊緊抓著他的手，紅唇輕動，“當(dāng)年，聞恒離開后，花樓的人就闖了進(jìn)來，強行把我?guī)ё??！?
“去往溱國的路上，我和許多女子被關(guān)在囚車?yán)??！?
“一路上押送的，除了兇狠的壯漢，還有幾個風(fēng)塵女子?！?
“我當(dāng)時不吃不喝，沒有生念，在打罵都無效后，他們讓十三對我進(jìn)行開導(dǎo)?！?
“十三同我說，落在花樓手里，除了乖乖聽話，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像是為了震懾我，當(dāng)晚，有三個姑娘被扒去了所有衣物，就在我面前被活活凌辱死?！?
“然后……”
蕓娘喉嚨動了動，停止述說，趴在床邊干嘔起來。
李易拍了拍她的背，從桌上倒來水。
“她們被熬成了湯，擺放在我面前?！笔|娘無意識的開口。
李易瞳孔一縮。
“要不是我當(dāng)時咬了舌，那湯應(yīng)該會強灌我喝下?！?
“十三見我一心求死，知道任務(wù)無法完成，花樓是不要無用之人的?！?
“她索性伙同其她幾人放了我?！?
“樹丫上，透過葉子的間隙，我清楚看到她們被生撕，一塊一塊的肉被撕咬下來……”
蕓娘渾身顫抖，李易抱住她，“蕓兒，不想了，到此為止，到此為止……”
李易直視蕓娘的眼睛，試圖讓她擺脫這些回憶。
他算是知道，為什么小產(chǎn)時，一提起往事，蕓娘的反應(yīng)會那么激烈。
她應(yīng)是花了極大的力氣，把這些記憶都塵封在心底，不涉足一毫，可絕嗣，讓她不得不去回想。
每一次觸及，就像是撕開血淋淋的口子。
李易該慶幸，他不在的這些日子，蕓娘沒瘋。
“蕓兒，我們不想了，不想了……”
李易緊摟著蕓娘，不停喃語。
她被帶到溱國，可最后卻出現(xiàn)在大乾的紫京城，這其中，定有其他曲折。
蕓娘的神經(jīng)已經(jīng)處在崩潰邊緣，再讓她說，那根弦，怕會崩斷。
蕓娘看著李易，不停往他懷里鉆，像在躲避什么。
李易輕撫她的背，低唱童謠，把人哄睡下后，李易輕輕將人放上床，剛一動，袖口就讓抓住。
“我不走?！?
李易溫聲道，側(cè)躺下，把蕓娘攬進(jìn)懷里。
感受傳到身上的溫暖，蕓娘眉心微微舒展了些。
清晨，見李易和蕓娘還沒來用飯，盛母剛要讓人去喚，一個侍女走了進(jìn)來細(xì)聲道“夫人，姑爺說早飯不吃了，乏的很?！?
“下午再陪夫人好好逛逛?！?
“昨夜到幾時睡的？”盛母問了一句。
“子時還隱隱有動靜?！?
“年輕人，就是難節(jié)制。”
“讓廚房做些補品，等蕓兒和劍兒起了，就送過去?！?
“外頭看著些，別叫人去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