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至他們坐上馬車,揚塵而去,才三五成群的互辭散去。
蘇州的劉知府倒多說了句,“江大人,那您在會春園的席面……”
“便散了?!苯柰瑪[手道,“本就是為謝師接風洗塵,他不去,再辦沒有異議,也不合適。謝夫人、哎,有些無福、”
劉浩然想著也是,人家謝師拒絕是因要守母孝,他們沒請到人,卻還去吃宴席,像什么話?
但劉浩然還想問點別的,礙于周遭還蠻多人,實在沒好問,只得也告辭道,“那卑職便也回蘇州府去罷了?!?
他們這些官員會聚在這里,除了來迎謝安,其實也有公干,不過是公干早就辦完了,為等謝安多滯留了數(shù)日。
江疏同的管家因而還在把自家老爺送上馬車后,嘀咕道:“這位謝師也忒不講情面了,連您的邀約都拒,您可比他明面上的官職還高呢!”
“這等混賬話,再不可多說一次!”江疏同沉聲訓斥,“且不說京官三品,遠遠高于地方從二品!只謝氏這等龐然大族,就非我江家所能得罪!”
“是是是、”管家惶恐應下。
“再有!謝師乃天子近臣!首輔門生!國之師!哪一條,都可壓死你家老爺我!他卻沒端著,不僅闡明乃因守孝才不可赴約,還承諾必會寫信給策。
你當知道!謝師之策,值萬金!這可是大行皇帝在位時,就在朝堂上金口印證!內(nèi)閣諸首輔,數(shù)位大學士,禮部部堂皆以為然!
是以他這一策,不管來歲有用無用,都可保我任內(nèi)安然!你家老爺我所愁的倭寇恐要舉巢來犯之難,已迎刃而解!”江疏同很清楚,哪怕他這次沒能擋住倭賊,也不是事了!
因為這是謝安給的應對之策!江疏同不確定這位謝師是年輕不懂事,還是真有萬全把握擋下倭賊!
據(jù)他所得消息,以及今日所見,只怕是后者!那他真要好好看看這位謝師將給出什么樣的御敵之法了!
事實上,謝安確實是后者,但還是被明悠打了,“你也不怕有個萬一?”
“不會有萬一?!敝x安握著朝自己打來的纖手,又放到唇邊去親,“否則我可怎么娶你?”
既是要為天下師,在他“起復”前的這一策!必要天下聞名,他心里有數(shù),絕不會、也不能出錯。
“我怕趙見深會給你使絆子。”明悠不是很相信趙見深的人品,“你應該了解他的。”
“自然?!敝x安微微瞇眸,眉宇間一掃方才的溫潤出塵,全是疏狂野心,“他若敢使絆子,便叫他成為大明在位期最短的帝王?!?
明悠咽了下口水,干脆欺近一親!
謝安立即抱住她細腰,“你先招、”
掩住他嘴的明悠解釋,“這可不叫招,這叫情不自禁,你不許兇回來!”
好一個情不自禁!謝安愛聽,探出淵來的怪藤、利爪盡數(shù)被這話捏斂回去,唯余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