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堯靜默了許久，薄唇輕啟，“你不知嗎？葉綰綰？前不久，你不是還想給我與她牽線嗎？”
葉綰綰臉色一白。
她知道自己猜對(duì)了，她只是……始終未曾想到，封堯會(huì)將她的一切，毀的這般徹底。
他究竟……有多厭惡她？
“啪嗒”的一聲細(xì)微聲響，布莊后廂的門，被人徐徐推開。
一人身穿如煙的白色裙裾，徐徐走了出來。她滿頭青絲披于身后，一根玉簪輕綰云鬢，步步徐而不緩，如弱柳扶風(fēng)般款款而來。
“葉姑娘，好久不見。”女子啟唇，聲音如淙淙流水般悅耳，尾音微柔，帶有一股女子的嬌軟。
曲煙。
葉綰綰抬首，方才還雜亂的心，此刻竟死寂下來，她望著眼前同著白衣的二人，登對(duì)極了。
“好久不見?！彼瑯討?yīng)著，可聲音微啞。
一旁，封堯明明站在曲煙身側(cè)，目光卻始終望向?qū)γ嫒说纳n白臉頰上：“你作何選擇，葉綰綰？”他沉沉問著。
回府，或者……眼睜睜看著這個(gè)布莊消失。
作何選擇……
葉綰綰聽著封堯這四字，突覺“字字誅心”大抵不過如此了。
“你果然很厭惡我吧……”她聲音低喃，如自自語。
厭惡到……什么都不愿給她留！
厭惡到，將她最想要的東西，都要?dú)Я恕?
可封堯聽罷，卻臉色微變。
厭惡？他本該是厭惡的，卻為何……聽見她說這番話，心中唯有酸澀與灼痛？
“甚好，王爺?！比~綰綰突然深吸一口氣，聲音也已逐漸平靜下來，她目光無波望向封堯，“那便如了王爺?shù)囊獍??！?
封堯目光輕怔，本垂落在身側(cè)緊攥的手驀地松了下來，她說，如他的意，便是……同意回府了。
他艱澀開口：“既然如此……”
“布莊，我不要了?！比~綰綰的聲音繼續(xù)傳來，打斷了他余下的話。
封堯方才松懈下的手驀地一抖，他微瞇雙眸看著眼前臉色蒼白的女子：“葉綰綰，本王沒有聽清，你方才說什么？”他聲音極低。
如同要和離一般，她放棄的……越發(fā)輕易了，甚至包括……他！
“我說，布莊我不要了?！比~綰綰復(fù)又道了一遍，“不正如王爺所愿嗎？”
如他所愿？
封堯心口一陣悶痛：“葉姑娘不是還說，要給本王與旁人牽線，怎的還沒行動(dòng)，便先撤退了？”他朝她逼近了一步，“還是說，葉綰綰，你本就這般……始亂終棄！”說到最后，竟有幾分咬牙切齒之味。
又是“始亂終棄”，葉綰綰聽著只覺好笑，他這番話，倒像是……她將他棄了一般。
可如今，對(duì)她步步緊逼之人，明明是他。
“便當(dāng)我始亂終棄了吧，”她卻懶得再爭辯了，唇角徐徐扯出一抹笑來，看了看封堯，又望向一旁的曲煙，同樣的一襲白衣，同樣的傾城之姿，如此般配。
反倒襯的她像多余的一般，尤其……在這身簡陋的衣裳之下。
她啟唇，一字一頓：“王爺，布莊，我不要了。”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