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夜應當是喝醉了，否則，不會這般反常。
反常到……拋下了曲煙，拋下了席宴的眾臣，來到此處，不會……著魔般將她夢中流出的淚拭去，不會即便被發(fā)現，都不舍離去。
“這是何物？”火折子亮起，封堯拿出一紙書信，放在葉綰綰面前，聲音緊繃的嚇人。
葉綰綰輕怔，就著微弱的光芒，看清了那書信上的內容：“怎么？連我兄長給我寫一封信都不行了嗎？”她抬眸，聲音近乎嘲諷。
“只是一封信嗎？”封堯聲音呢喃，片刻后驀地抬眸緊盯著她，“什么叫‘不必死守葉府’？怎么？葉綰綰，你想要離開了嗎？”
“什么？”葉綰綰蹙眉，轉瞬便已反應過來，他說得是書信上的內容，她半瞇雙眸，掩去多余的情緒，“兄長說得不對嗎？如今的葉府，不過是一座空宅，我便是離開……”
“你以為本王會放你離開？”封堯聲音陡然揚起，撕裂本死寂的夜色。
葉綰綰一怔，繼而一笑，望著他：“為何不放？今日王爺在百官面前便已表明態(tài)度，不是嗎？你我二人和離之事，不過只剩一層窗戶紙沒捅破了。你有何資格攔我？”
“……”封堯臉色驟白。
有何資格……
他自是有資格的，他還未曾同意和離，她仍是王妃；他是高高在上的靖元王，大可命令她不準離開；他甚至能將她軟禁起來……
可是，這些手段太過卑鄙，卑鄙到連用都不屑于用。
然而……若她真的敢離開……
“你問，本王有何資格攔你？”他聲音驀地低柔下來，如玩味低喃一般，而后微微俯身，湊近到女人跟前。
葉綰綰眉心微蹙，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祥之感，直覺想要后退，避開他的氣息。
卻遲了。
封堯已經湊近到她面前，逼著她與他對視著。他望見了她眼中淺淡的驚懼，還有淡淡的疏離，如隔著薄霧一般。
她以往……從未用這樣的目光望著他過。
“葉綰綰……”他一字一字呢喃著她的名字。
葉綰綰凝眉，他的雙眸，幽深漆黑的嚇人，死死盯著她，如同盯緊獵物的狼，咬住再不松口。
下刻，他伸手，似想要碰觸她。
然而下瞬，葉綰綰卻后移，避開了他的碰觸。
封堯怔怔望著二人間的距離，眸中浮現起猩紅怒火，他將她的頭扳了過來：“怎么？在為誰守身如玉？”
“……”葉綰綰凝眉不語。
“扶閑？還是南墨？還是說，還有本王不知道的其他人……”封堯仍在固執(zhí)道著。
葉綰綰凝望他良久，聲音平淡如水：“你喝醉了，王爺。”
喝醉……封堯勾唇底下一聲，呼出的熱氣噴灑到她的臉頰，氣聲曖昧：“葉綰綰，你錯了，我很清醒，”他一點點的靠近著她，手固執(zhí)的桎梏著她的下巴，“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而后，便欲吻上面前女人的唇。
卻只吻上她的臉頰。
葉綰綰避開了他：“還是別了，王爺，你未曾沐浴，身上還沾了別的女子的味道，”她勾唇笑了笑，“我覺得臟?！盻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