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他是什么？只是一件隨處可丟的物件？
“你也無須生氣，”葉綰綰仍舊垂眸，未曾看他，“我記得，柳姑娘你也是見過的，她的臉，你也當(dāng)是喜歡的。”畢竟，那般像曲煙。
封堯眉心緊皺，這一次未曾語。
葉綰綰卻自嘲一笑：“且柳如煙的父親，正是當(dāng)朝太尉。我不過是個商賈遺女，如今已經(jīng)幫不了王爺分毫了，不是嗎？”
“所以，你叫我前來，只是說納側(cè)妃一事？”封堯朝她走了兩步，聲音冷厲，他看著她單薄的身子，有一瞬竟有一種她敢點(diǎn)頭便將她就地正法的狠絕。
“是?！比~綰綰卻依舊點(diǎn)頭輕應(yīng)著。
“葉綰綰！”封堯厲聲喚著她的名字，每一字都似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他狠狠望著她，“叫本王來之前，你便想好了說服本王由頭，家世？樣貌？本王從不知，王妃何時這般大方？”
“察覺到我配不上你時?！比~綰綰應(yīng)得極快，說完心中卻驟然一酸。
她明白的太晚了。
“……”封堯臉色一白，她是認(rèn)真的，認(rèn)真的將他推給別人，心中微沉，好一會兒，方才生生咽下怒火，沉聲道著：“你讓本王娶旁人，本王便娶？你以為你是……”
“成親兩年無后，此事滿城皆知吧？”葉綰綰打斷了他，“封堯，今日，若你不應(yīng)下，定會后悔的。”
后悔？
封堯看著女人篤定的眉眼，驀地升起一股想笑的沖動，他走的每一步，哪怕是步步深淵，也從未后悔。
“后悔的，不一直是王妃嗎？”他反問，“便是你一手強(qiáng)要來的姻親，都后悔……”
他的話，被葉綰綰伸到近前的手打斷了。她的手中，拿著一紙折疊起來的紙張，而她，未曾抬眸，燭火下映著她的睫毛，在眼瞼上打下細(xì)細(xì)的陰影，微微顫抖著。
“這是何物？”封堯凝眉，“又是和離書……”
話，在接過紙張的瞬間戛然而止。
是大夫書下的一紙藥方，無外乎都是些固本培元的藥，只是……在藥方最下方，一行小字，極為刺眼。
“封堯，我無法有孕?！比~綰綰的聲音極輕，很是平靜。
封堯攥著紙頁的手一顫，薄唇緊抿，一未發(fā)。
“以往我亦不知，后來身子受過幾次重創(chuàng)，加之心病難醫(yī)，且……”說到此，葉綰綰聲音頓了頓，“我服用過幾次避子藥。今后，怕是再難有孕了?！?
“……”封堯仍舊沉默著。
“我知，封堯，你是愛孩子的，”葉綰綰笑了笑，曾經(jīng)宮宴，她見過他對孩子勉強(qiáng)柔和幾分的容顏，“若強(qiáng)留我在府中，只會讓你成為京城的笑柄，你總說皇家尊嚴(yán)，王府門風(fēng)，定也不愿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吧。”
她說了很多。
封堯緊攥著手中的紙張，好一會兒緩緩開口：“說夠了？”
“什么？”
封堯卻驀地上前，雙手捧著她的臉頰，唇已重重壓下……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