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做,只是想讓弟弟安心。
雖說夏天的時候,公孫敏特地讓人發(fā)了電報回來,告訴公孫沖,家里永遠歡迎他。
但公孫沖還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原則,并沒有留宿。
而他也趁機,打通了東京的銷路。
如此一來,日子倒也過的不錯。
可公孫無忌這一摔,直接驚動了秦墨跟秦相如。
父子二人,也是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來到了醫(yī)院。
公孫沖父子則是在外面等候。
李新等人也第一時間從東都往這邊趕。
看到秦墨跟秦相如,公孫沖急忙見禮
秦相如擺擺手,“這種時候,就不用虛禮了,你爹怎么樣了?”
“已經(jīng)快一個時辰了,醫(yī)生說,極有可能是顱內(nèi)出血,讓我往最壞的地方想?!惫珜O沖滿臉憂愁,“都怪我,沒有照顧好父親,如果時刻跟著他,也不至于讓他摔跤。
我明知他跟高祖皇帝是一樣的病,我為什么要松懈呢?”
聞,秦墨皺眉道:“你爹,老年癡呆了?”
“嗯,算上在西京那邊,已經(jīng)有兩三年了,他一直偷偷吃藥,還是回京的時候才告訴我的。”公孫沖自責(zé)的要命,“都怪我,都怪我??!”
公孫讓等人則是不住的安慰父親,“爹,這跟你沒關(guān)系,是祖父如廁,不許旁人跟著,這才摔倒。”
可公孫沖只是埋頭不住的自責(zé)。
秦墨嘆了口氣,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小老頭晚年最后的樣子,不由說道:“舅舅現(xiàn)在可還認(rèn)識你們?”
公孫沖不解,隨即點點頭,“嗯,認(rèn)識,雖然很健忘,但所有人都認(rèn)識?!?
“或許,這也是一件好事?!鼻啬溃骸袄蠣斪幼叩臅r候,我還記得,他躺在床上,骨瘦如柴,誰也不認(rèn)識。
那才是最痛苦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他甚至都不能如廁,每日都需要人來清理。
這對一個老人來說,內(nèi)心是極為難受的。
我覺得就算你父親沒有扛過來,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最起碼,他沒有痛苦的離開。
最起碼離開的時候,他還是記得你們的?!?
秦墨拍了拍公孫沖,看著眼前這個滿臉皺紋的中年人,很難跟自己記憶中那個人相比。
“或許吧。”公孫沖強擠出一個微笑,“只是弟弟還沒有見到他最后一面,他肯定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想說的話都沒有交代?!?
“人生哪有那么多圓滿?”秦墨沉默半響說道:“其實眼睜睜的看著人一點一點的枯萎,死去,才是最難捱的。
這些年,我在這一塊投入了很多,但是醫(yī)學(xué)院那邊,成果甚慰。
只能夠通過針灸配合藥物治療,減緩這個過程。
現(xiàn)在醫(yī)學(xué)院那邊,有數(shù)以千計的病人,我曾經(jīng)去那邊走訪過,大多數(shù)都是躺在病床上生不如死的。
如果你見過,你就明白了。
我想他們?nèi)绻雷约菏沁@個樣子,或許也會想一走了之的?!?
公孫沖默默點頭。
秦墨遞過去一根煙。
“謝謝太上皇!”公孫沖接過煙,隨即走到窗戶口,一個人默默地吞云吐霧起來。
不多時,越來越多的老臣都來了。
如果說,李世隆的死,意味著一個時代的落幕。
那么公孫無忌就是上一個時代最后的遺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