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安小海走上了陽臺,直到此時,喧囂了一整天的深海市仍沒有徹底安靜下來,馬路上的車輛一輛接著一輛,裝載著一具具疲憊的軀體,承載著一個個想要幸福的夢想。
隔著兩條街道,有一臺車停在馬路邊打著雙閃。
可能是剎車出了問題,司機正在調(diào)校,剎車燈一閃一閃的亮著,長長短短的。安小??戳撕靡粫海K于讀懂了其中的含義。
安小海嘴角微翹,拿出一根煙叼在嘴上點燃,隨著空氣吸入,煙頭的火光明滅不定,這火光雖然微弱,但在漆黑一片的陽臺上卻又是那樣的醒目。
隔著幾棟大樓的賀小虎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拿起了電話:“收到風的回復,一切正常,他只給了一個時間,明天晚飯時?!?
“知道了,繼續(xù)監(jiān)視”,073掛斷電話,皺著眉頭捂住了嘴巴。
“頭兒,怎么了?”一旁的麥曉喻好奇的問道。
“沒什么,到目前為止一切正常,不過一切又都不能確定,變化太多,有點難以把握?!?
“哈哈!原來你也有難以把握的時候啊,呼…”麥曉喻輕輕地呼出一口氣:“安小海就是這樣的,特別喜歡冒險,他每一次計劃都充滿了不確定因素,都非常驚險?!?
“不,我不這么看,準確的說是。我現(xiàn)在不怎么看了,他并不是喜歡冒險,而是不得不冒險”,073搖了搖頭坐了下來:
“曉喻,以前,我一直認為,我們做事應該先求穩(wěn),再求勝,必須做好充足的準備再行動,可跟安小海接觸的時間長了,我覺得我的想法可能是有點問題的。
準備,永遠不可能是充分的,無論我們準備得再充分,仍然無法阻止意外發(fā)生。
有時候,這是我們進入了一個誤區(qū)。
就像安小海說的,我們以前總是在敵人的領域中與他們斗爭,總是以他們?yōu)橹行?,根?jù)他們的設定在做準備。
這樣不對,我們必須想辦法把敵人拉到我們的領域中來,這樣取勝的幾率才會更大。
安小海就是這樣做的,他所有行動都有一個核心理念,那就是不斷調(diào)動敵人,讓敵人在不知不覺中,只能按他的套路來。
他是一個徹底的行動派,一個完完全全的攻擊型選手。
無論如何,先動起來再說,他只要動起來,敵人就會被迫跟著動;敵人一動,他就能找到他們的破綻,給他們致命一擊。
但這并不是說,他就完全不做任何準備,我相信,他在腦子里已經(jīng)把所有變數(shù)都計算過了,因此無論敵人如何動,都逃不出他算計的范圍。
這就是他的領域,一切都充滿未知,敵人一旦進入,就被拉扯進一場實時腦力、反應力的比拼,雙方都沒有充足的準備,反應稍慢,思慮稍有不周,就是萬劫不復。
這種方法很危險,但也很有效。”
“頭兒,有沒有你說的這么玄?。俊丙湑杂魅滩蛔⊥铝送律囝^:“照你這個說法,他這種方式,要是碰上腦力和反應力比他更強的人,那不就完蛋了?”
“就是這樣的,你只要把他策劃的所有行動仔細梳理一遍,就不難得出這個結(jié)論。
也正是因此,他不敢用這種方法去對付安哲浩,而是弄出了一個復雜、精妙、且時間跨度比較長的計劃,目的就是為了避開與安哲浩比拼腦力和反應力。
我還可以肯定,安小海一定對安哲浩的性格特點做了非常深入的分析,他的很多安排都是針對他的性格弱點去的?!?
“頭兒,你能不能說得具體點,我有點聽不懂?!?
073看了麥曉喻一眼,有點不確定她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故意這樣說逗自己的,不過他很快就在麥曉喻飽含侵略性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那我就講得具體一點吧…”073撓了撓額頭:“我們跟安哲浩斗了這么長時間,你應該也找到問題所在了。
安哲浩隱藏得實在是太好了,即使我們攻破了他很多下線組織,可始終抓不到他的尾巴。
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我們甚至得到了蔣婷留下來的一本密寫本,可追查到最后,所有線索都無一例外的全斷掉了。
說實話,有時候我都覺得,通過他的下線去尋找他,這條路很可能是走不通的。
安小??隙ㄒ惨庾R到了,想要讓安哲浩露出破綻,除非打擊能落到他本人身上,可怎么樣才能打擊到安哲浩本人呢?這太難了。
安哲浩是一個極度理性且冷血無情的人,他對自己的親人、女人甚至孩子,都能做到絕對冷漠,這樣一個人,怎樣才能打擊到他呢?
唯一的方式就是通過他的性格弱點。
安哲浩是一個極度自負的人,安小海也說過,他的控制欲非常強。那這樣就好辦了,只要讓他覺得事情已經(jīng)完全失去控制,就能打擊到他。”
“我似乎有點明白了!”麥曉喻少有的皺起了眉頭:“安小海之所以老是選擇鋌而走險,實際上也有迷惑安哲浩的一方面?!?
“是的,鋌而走險,換一種說法就是足夠瘋狂,他認為安哲浩會更希望看到一個足夠瘋狂的安小海,一個任何人都難以控制的安小海。
所以他就這么做了,這樣一來就達到了三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