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孫承宗在遼東督師的位置上一天,就不能讓手下的人心寒,這不是為他孫承宗個人爭取什么名利,他已經(jīng)是一個即將離開朝堂的老人,但是有一點,這是為了讓勇敢的將士們不對大明朝,不對朝廷,不對圣上心寒,所以他孫承宗明知不可為也要為之。
崇禎聲音冰冷的說道:“那閣老以為,劉毅應(yīng)當(dāng)如何封賞?”這句話再明顯不過了,劉毅軍功是大,可是那又怎么樣,就是不給他升官,抗旨不遵這本就是大罪,不是什么建虜?shù)娜祟^就能抵消的了的。
孫承宗鏗鏘有力的回答道:“陛下,老臣之建議陛下不妨先聽一聽,如果有不妥,陛下再指正不遲。”溫體仁和周延儒等人想要打斷孫承宗的話,可是他們也犯了難,不知道如何打斷。這時候他們?nèi)绻境鰜?,無疑就是主動給皇帝背上了黑鍋,劉毅的功勞巨大,就算是有抗旨不遵和違制的罪名,可是遼東山東的局勢平定,加上殲滅建虜數(shù)萬的功勞根本就無從抹殺,如果這樣都不能升職,那天下人會怎么想,三軍將士會怎么想,自己一開口大家就會認為是自己進了讒,陷害忠臣。搞不好自己就變成了秦檜,劉毅還變成了岳飛。
不是周延儒和溫體仁不想站出來給皇帝分憂,而是當(dāng)年構(gòu)陷岳飛,秦檜是一家獨大,而周延儒和溫體仁兩人本身就是對頭,一個人出頭,另一個人就會立刻落井下石,在這二人中間,誰先站出來誰就是死,所以兩人只好保持沉默,讓孫承宗說下去。這兩人不表明態(tài)度,他們麾下的官員們誰敢出來說話,而孫承宗那一派的人更加不會打斷孫承宗。
崇禎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示意孫承宗繼續(xù),如果按照正常的套路,劉毅這個南直隸總兵官是當(dāng)定了,不過是連升兩級而已,離連升三級還差得遠呢。可是南直隸總兵啊,就算不是南直隸,當(dāng)任何一個布政使司的總兵崇禎都不愿意,一省大員萬一有個......那天下誰能節(jié)制?崇禎死死的盯著孫承宗,看他能說出什么話來。
孫承宗緩緩道:“陛下,老臣以為,青弋軍有三功!其一是平山東之功,其二是救遼東之功,其三,還有陣斬旗主杜度之功,眾所周知金兵分八旗,其旗主在金國內(nèi)部的地位就相當(dāng)于咱們大明的一個王爺,此功勞也應(yīng)單獨列出,所以臣以為青弋軍全體將士立有三功,且不說人頭立功的事情,單以三功來說劉毅也應(yīng)當(dāng)連升三級,不過他已經(jīng)是參將,年紀也才二十二,委以總兵重任老臣以為為時尚早,應(yīng)去其兩功,保留一功,避免其生出驕慢之心,然即便是升一級也是南直隸副總兵,老臣竊以為此職位也甚是不妥,一省之副,責(zé)任重大,且南直隸乃是要地,其品秩本就高出半級?!?
崇禎已經(jīng)聽出了孫承宗的弦外之音,他故意將劉毅的功勞劃分成三個,就是要抵消違制和抗命的兩個過,給劉毅留下升一級的機會。可是升一級也是副總兵的官銜,但孫承宗又說一省的副總兵不妥,那到底是升還是不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