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現(xiàn)在不恨他了？”旁邊的郝彬開著玩笑道：“張賢，你不知道，那次你破壞了我們的計劃，他當(dāng)時真恨不能殺了你，要不是你臥病在床，他可能真要這么辦了。”

張賢低下了頭，慚愧地道：“對不起，馬大哥，那日都是我的錯，害了那么多的人?！?

“算了算了，這不是你的錯，要怪就只能怪鬼子太兇殘！”馬文龍擺了擺手，又老實地對張賢道：“不過，當(dāng)時我真是想要和你理論的。咱們倆也認(rèn)識了這么久，我一直很佩服你的沉穩(wěn)與明斷，真不象是一個才二十歲的人，當(dāng)初我和你這樣大的時候，還在軍校里受訓(xùn)。我想你這么年青就能當(dāng)上上尉連長，就一定有過人之處，誰知道你卻會因為那么一點的蠅頭小利，而忘記了自己的責(zé)任，就好象一個被人用糖果就可以騙走的孩子一樣，你知道嗎？我當(dāng)時那個氣呀！真恨不能打你一頓才好?！?

“我確實是該打！”直到此時，張賢還在為那次的錯而內(nèi)疚著，鄉(xiāng)親們就不說了，單說那些跟了他許久的兄弟。那四十多個英勇的士兵，是他帶著他們沖出重圍，卻又把他們永遠(yuǎn)的留在了劉集。

“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吧！”甘良接口道：“我們記住這個教訓(xùn)，還是為以后怎么打鬼子努力吧！”

“是呀！”郝彬也隨聲附和。

四個人再次舉杯，共同飲盡。

張賢站起身，走到了窗前，推開了扇小窗，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凜冽。酒樓外不知什么時候，飄飄地下起了雨來，冬天的雨在這里一般都下不大的，只是有些凄冷，隨著寒風(fēng)的在空中靜靜地灑落，無聲無息，仿佛躡影潛蹤。遠(yuǎn)處的湖邊，幾只鷺鳥在湖面上點過，然后又飛向了湖的那岸?？床灰姾陌叮豢吹缴n茫的云和水，幾只漁船在湖面上緩緩而過，披著蓑衣的漁夫辛勤地忙碌著，不知能打到多少漁貨。這一切美好又似遙遠(yuǎn)，而眼前的煙雨江山圖卻不能永遠(yuǎn)，張賢知道，在湖的那邊，會有敵人的炮樓，會有敵人的機場，也會有敵人的屠殺。

“怒發(fā)沖冠，憑欄處，瀟瀟雨歇?！彼滩蛔￠_口唱了起來，他的歌聲馬上感染了在場所有的人，大家都同聲而唱：“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歌聲悲壯而又高昂，隨著這清冷的冬雨四處漫溢，就如醇香的酒，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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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賢剛剛回到住處，馬文龍就趕了過來，他們才在酒樓前分的手。

“馬營長是不是舍不得我們張兄弟呀？”甘良開著玩笑。

“還有什么事嗎？”張賢卻看不出馬文龍有一絲的玩笑，問道。

馬文龍點了點頭，對張賢道：“我想和你們再最后合作一回，不知道你們愿不愿意？”

“哦！這要看有沒有好處！”不等張賢回答，甘良先笑著接了口。

馬文龍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一本正經(jīng)地道：“這個任務(wù)，我們得不到任務(wù)好處，但他的戰(zhàn)略意義很大。”

“好！馬大哥，你講?！睆堎t也認(rèn)真起來。

甘良看到兩個人都不是開玩笑的樣子，也就閉上了嘴，豎耳聽著。

“是這樣的，在離這里五十里外，鬼子前些日子征了五千畝地，把那里的老鄉(xiāng)全部趕走，把所有的房子都扒了，變成了一大塊的平地”馬文龍告訴張賢。

“鬼子肯定是要建機場。”張賢想也未想，脫口而出。

“你猜的對！”馬文龍點著頭又接著道：“我們的情報員剛剛從那里搞來了情報，鬼子押了我們一萬的戰(zhàn)俘，準(zhǔn)備用一個月的時間建起這座機場。這些戰(zhàn)俘有你們國軍的，也有我們新四軍的，現(xiàn)在就押在那里，由兩個偽軍團和一隊日本兵看守，那隊日本兵已經(jīng)在那里，約有五百人左右，而兩個團現(xiàn)在只到位了一個，還有一個要到明天才能就位?！?

“是不是要我們和你們一起去解救那批戰(zhàn)俘？”張賢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枴?

“是！”馬文龍點著頭，同時道：“我還想炸掉鬼子用來建機場的設(shè)備。”

“說吧，你的計劃！”

馬文龍笑了，他沒有猜錯，張賢果然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了。他在桌子上攤開了一張地圖，指著上面說了起來：“武漢東、北、西三面都有我們的部隊，到時，他們會做出要攻取武漢的架式，鬼子的主力十一軍和大部分部隊還在湘北，無法回防，而敵偽軍新一師又被牽制在侏儒山附近，所以武漢的衛(wèi)戍部隊絕對不敢過來救援。本來以我部的實力，也無法發(fā)起這次行動，但是有你們的到來，我們就有一千多人，也算是一個團了，槍炮盡有，對敵人進行夜襲，就算不能把戰(zhàn)俘全部救出，也可以救出一部分。這是我的想法，如果你同意，我馬上向上級通報，我們今夜就動手?！?

張賢點著頭，痛快地答道：“好！”

馬文龍興沖沖地走了，甘良卻有些擔(dān)心地道：“連長，我們參加他們的行動，是不是要向師部報告一下？”

“來不及了！”張賢道：“等師部再指示下來，恐怕要到半夜了。反正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我們已經(jīng)自由行動過很多回了，難道還在乎這最后一次嗎？”

“好吧！那聽你的吧！”甘良只好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