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長安在晚宴上轉(zhuǎn)了一圈,確認(rèn)李遇沒有來,目光漸漸黯淡下去。
她坐在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里。
這個方向朝李遇家的別墅望去,剛好看到全貌。
李遇家沒有開燈。
是不在家嗎?
再看整個晚宴上,所有人都出席了。
長輩們都是一對一對的,和她同輩的孩子們也是歡聲笑語。
如此春意盎然,酒釅春濃的夜晚,本應(yīng)該美好團圓,卻唯獨少了一個李宴。
那么多的美食美酒,對于吃貨來說的喬長安,忽然間一樣也不感興趣了。
今天是個難得的機會。
喬蕎和宋薇還有蘇靜曉鄧晚舟幾姐妹,好久都沒有像今天一樣聚在一起了。
她們個個盛裝。
都是上了年紀(jì)的女人,卻打扮時髦,頗顯年輕。
今天的宋薇是主角,其她三個姐妹都圍著她,你一句,我一句。
“薇薇,你今天這條裙子好漂亮啊。”
“靜曉,你說錯了吧。是因為薇薇姐漂亮,所以才襯托出這條裙子也漂亮?!?
“薇薇,快說說,十八周年結(jié)婚紀(jì)念日,秦森送你什么禮物了?”
一頭微卷長發(fā)半綰腦后的宋薇,揚了揚手上的戒指,“阿森送給我的?!?
如今啊,宋薇的手指纖細(xì)如玉,絲毫看不出她是四十多歲的女人。
每天被愛情滋潤,被各種高端美容項目保養(yǎng)著的她,揚起一雙手,白皙如玉的像是做手模的料。
那枚鉆戒在她指間熠熠生輝。
它襯托得她更加高貴,她也襯托出那枚鉆戒更具獨特。
笑容下的宋薇,更具西域風(fēng)情的驚艷美,“好不好看?”
“好看是好看?!编囃碇壅f,“不過,薇薇姐,你家男人結(jié)婚紀(jì)念日就送你一枚戒指,會不會太普通了點。平時你也不缺這些首飾?!?
“是啊,薇薇姐。”挺著孕肚的蘇靜曉,附和道,“我姐夫今年是不是敷衍了一點?”
喬蕎把宋薇的手拉過來看了看,“確實普通了點啊,今天的秦森不給力啊?!?
“你們可別小瞧這枚戒指?!彼无卑呀渲溉∠聛恚f給大家瞧了瞧。
她特意介紹道,“看見沒,里面刻了和我秦森的名字,還有我們結(jié)婚十八周年的周年年數(shù)。”
怕她們看不到細(xì)節(jié),她特意讓她們湊近了看。
她又說,“我們結(jié)婚十八年了,每一年秦森都會送我一枚戒指。往年的戒指都是他去定制的,但今年不同。他花了三年的時間,終于考了一個珠寶設(shè)計師的資格證,這枚戒指的整套制作工序,都是他一個人完成的。之前啊,他說要弄一間雜物房,今天我才知道他是把那間房特意當(dāng)成了他的秘密基地,趕著我們結(jié)婚紀(jì)念日這一天終于做好了這枚戒指?!?
眾人一聽,頓覺這枚戒指瞬間提高了無數(shù)個檔次,也不再那么普通了。
喬蕎:“這么有紀(jì)念意義,薇薇,你們家老秦是真用心了。”
宋薇:“那是當(dāng)然!”
說起自己家的男人,宋薇是一臉驕傲和幸福。
蘇靜曉和鄧晚舟也紛紛表示羨慕。
“你們也別羨慕我。”宋薇笑道,“晚舟,你們家阿東也是超級好男人。還有靜曉,你家柯以楠啊,最近是把你當(dāng)皇后一樣侍候著吧。”
想起自己的整個孕期,從知道懷孕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四個月了,柯以楠是沒有離開她超過十分鐘。
他把她照顧得可仔細(xì)了。
望著她的大肚子,鄧晚舟羨慕道,“靜曉啊,我也好想再懷一胎。再要個女兒。我家就思安一個兒子,我們家阿東那么喜歡女兒,我是真想再給他生個萌萌的小棉襖?!?
晚舟知道,阿東最喜歡女兒。
雖然把喬長安當(dāng)成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來對待,可總歸是沒有自己的女兒,沒有體會過那種感覺。
鄧晚舟不想留遺憾,“靜曉,現(xiàn)在這個歲數(shù)懷孕,辛苦不辛苦,會不會比年輕的時候懷孕更累,更難?”
蘇靜曉一臉苦瓜臉,“不知道啊,我年輕的時候也沒懷過孕,怎么對比呢?反正我是覺得不怎么累的?!?
喬蕎:“他們家柯以楠照顧的那么細(xì)致,就算現(xiàn)在年齡大一點,靜曉也不會太辛苦的,放心吧。不過晚舟,你真的還想生一胎?”
鄧晚舟沒有回答。
因為此時此刻,她看到了站在樹下碎月倒影中的喬長安。
“嫂子,安安一個人在那黑漆漆的樹下干什么呢?”
順著鄧晚舟指的方向,喬蕎出望了過去。
女兒站在碎月倒影中,形單影只。
她探著身子望出去的方向,是李遇家。
喬蕎端著紅酒杯的手,不由握得更緊。
心下跟著有些憂心。
女兒和阿遇之間,總像是有什么事情隱瞞著大家。
在喬長安望著李遇家方向的那一刻,在暗處誰都瞧不見的地方,有另一抹身影,靜靜地,神傷的,痛苦地,心疼地望著她。
樹影碎月下,喬長安長長的發(fā)被吹亂了。
她伸手去拂時,露出的側(cè)臉充滿了破碎的美感。
如李遇所說,安安已不再是兒時那個追著他屁股后頭,君澤哥哥前,君澤哥哥后的小女孩兒了。
兒時她活潑調(diào)皮,好動,搗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