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連英也是萬萬沒想到,葉蘭舟為了他的孫子,竟然不惜去拼命,頓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緩步走到葉蘭舟面前,聲音顫抖地道:“蘭舟,你這番心意,我彭連英感激不盡。
只是……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你枉送性命?”
葉蘭舟哼笑了聲:“你放心,我死不了?!?
頓了頓,挺直脊梁,傲然道:“區(qū)區(qū)北燕,還要不了我葉蘭舟的命!”
她掉頭就走,大步流星地去往城門。
眾將士熱淚盈眶地看著她,胸腔里激蕩著感激與敬佩。
然而,人人都知道她這一去,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顧長淮與大牛始終一不發(fā),亦步亦趨地跟著葉蘭舟。
初八曾經(jīng)受過葉蘭舟的救命之恩,又是奉了黎溶的命令近身保護她,因此不聲不響,唯命是從。
葉蘭舟頓住腳步,看了眼三人,吩咐道:“大牛,你去保護侯爺?!?
大牛從不違抗葉蘭舟的命令,但這一次,他紅著眼睛斷然拒絕。
“我不!我要去救遠哥兒!”
遠哥兒是他的表弟,即便他不知道自己這個表哥,但他還是要去救他。
更何況,他還要去保護夫人。
葉蘭舟想了想,說道:“也好,我去救遠哥兒,勢必需要人接應。
大牛,初八,你二人負責接應,等遠哥兒救出來之后,你們立即將他護送回來?!?
“是!”二人異口同聲地應答。
葉蘭舟看向顧長淮,沒說話,朝他點了點頭。
顧長淮揚唇一笑:“你放心,但凡是你的命令,我都聽?!?
葉蘭舟沒料到顧長淮這次居然也像她一樣,半點理智都不顧,全憑一腔熱血做事。
她轉(zhuǎn)過身,帶領(lǐng)著三個人,颯颯而去。
黎沐怔怔地瞧著,忽然劇烈一顫,毅然決然地道:“蘭舟,我陪你去!”
去一個葉蘭舟,彭連英已經(jīng)焦頭爛額了。
黎沐也要跟著去湊熱鬧,他頓時驚得滿身冷汗,立即朝左右遞了個眼神。
兩位披甲將軍齊聲道:“沐王爺,得罪了。”
話音未落,就一左一右把黎沐給架住,擁著他進知州府。
“放肆!放開本王!放手!”
黎沐用力掙扎,但被常年征戰(zhàn)的將軍擒住,他哪里掙得開?
黎沐朝護衛(wèi)吼道:“你們是死人么?竟容得他們冒犯本王!”
四個護衛(wèi)面面相覷,而后齊齊跪地:“請王爺保重自身,莫要涉險!”
黎沐氣得干瞪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葉蘭舟的身影消失不見。
心里存著一絲僥幸,她出不了城,不會有事的。
到了城門口,天色已經(jīng)黑了,士兵舉著火把,嚴密戒備。
葉蘭舟當先登上城樓,城墻高三丈有余,一般人根本下不去。
葉蘭舟才剛學了幾天輕功,自問沒那個本事一躍而下。
她也不逞強,找了捆繩索,拴在垛口上,然后把繩索的另一頭系在腰間,順著繩索沿墻而下。
大牛驚嘆:“夫人好厲害!”
初八看得膽戰(zhàn)心驚,目瞪口呆,顧長淮更是滿肚子疑惑。
雖然知道葉蘭舟身懷絕技,可是這份魄力與行動力,簡直比能征慣戰(zhàn)的將軍都強悍,這根本就不是弱女子會有的本事。
葉蘭舟落地之后,解下繩子,就拔腿往城門跑去。
城門緊閉,四下無人。
城墻上的人看不到這里,正好可以掩人耳目。
葉蘭舟拿出包子,分了三袋,每袋十個,然后打了聲呼哨,召喚馬匹。
妞妞和賽虎在空間待命,聽到吩咐,立即將馬帶出空間。
顧長淮、大牛和初八下來之后,只聽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不一會兒,四匹棗紅馬飛馳而來。
葉蘭舟將三袋包子分別遞給他們,翻身上馬,朝著北燕大營緩緩而去。
北燕前沿駐軍距離城門也就十里地,這么短的距離,快馬疾馳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
昨夜彭連英帶兵突襲,北燕派出去攔截兩路援軍的人馬即刻回防,以免今夜彭連英再次突襲。
今夜北燕的防守更加嚴密,實在不是救人的良機。
葉蘭舟又何嘗不知道,此時遠哥兒必然是被嚴加看管,想要把他救出來,無異于登天之難。
可他斷了一只手,不盡快把他救出來,傷口腐壞,手就接不上了。
她不忍心眼睜睜地看著那孩子落下終身殘疾,總想著盡力一搏。
馬走出去五里地之后,葉蘭舟吩咐道:“初八,你在此等候接應。”
“小人遵命。”
葉蘭舟帶領(lǐng)大牛和顧長淮繼續(xù)前行,又走出去二里之后,吩咐大牛原地等候接應。
一旦遠哥兒回來,立即護送他前行,將他交給初八。
又往前走了一里地,葉蘭舟看向顧長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