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王爺。”葉蘭舟微微一笑,欠了欠身。
“蘭舟客氣了,當(dāng)是本王謝你才對?!?
都是聰明人,話不必說透。
葉蘭舟入座,喝了口茶,給黎溶把脈,查看眼睛,確定無礙,心頭一松。
皇后曾親口說出,她知道宸妃是誰害死的,但她并沒有說是誰。
葉蘭舟遲疑了下,還是將皇后當(dāng)時的話一字不落的告訴黎溶。
黎溶眉頭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眼里依然沒什么情緒:“本王知道了。”
葉蘭舟坐了會兒就告辭了,說還要去探望黎沐。
想到黎沐,葉蘭舟就氣得牙根子癢癢。
混蛋玩意兒,動不動就給她找麻煩,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上輩子挖了他家祖墳,這輩子才還不完的賬。
葉蘭舟進(jìn)成王府時,臉色很不好看,眉頭擰著,眼睛瞪著,嘴唇抿著,小臉板著,一副要賬的模樣。
黎沐正坐在亭子里納涼,獨自下棋,賈明玉在一旁彈琴。
看見葉蘭舟,賈明玉琴聲一停,喜上眉梢:“瑞懿夫人來了?!?
黎沐正要落棋的手一頓,含笑道:“蘭舟來得正好,過來同本王手談一局?!?
葉蘭舟氣洶洶地走到亭子前,很想指著他的鼻子怒罵一聲“談個屁”,但話到嘴邊,硬生生地拐了個彎:“不會。”
黎沐眉頭一挑,一看她的臉色,就知道她在生氣,呵呵笑道:“誰欠你錢了,火氣這樣大?!?
葉蘭舟看了眼賈明玉,她在場,很多話就不方便說。
她磨了磨后槽牙,呵呵了聲,正要找個說辭支開賈明玉,就聽見外頭鬧嚷嚷地吵了起來。
“放肆!一個奴婢,也敢攔本公主的路?滾!”
黎沐眉頭一皺,賈明玉忙福身請罪:“驚擾王爺,是妾身不好,妾身這就去處理。”
話音未落,轉(zhuǎn)身顛顛地一路小跑走了。
葉蘭舟往黎沐對面一坐,也不管什么上下尊卑了,冷冷地道:“你明知道炙羊肉有毒,試菜誰去試不行,你非得自己去,你膽子長毛了你!你就不怕我解不了毒,真把你給毒死了?”
麻蛋,這小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或者留下什么后遺癥,高采蓮非拿她陪葬不可。
黎沐聞,笑得見牙不見眼:“本王信你?!?
“你……”熊孩子!
葉蘭舟氣得呼呼直喘,手指頭差點戳到黎沐腦門子上。
“太子謀逆已成定局,根本不差你那一出,你中毒或是不中毒,太子與皇后這回都得涼,你這完全就是多此一舉!”
當(dāng)然了,黎沐中毒,皇上會更加憐惜他們母子,可高采蓮有孕在身,黎沐是皇子中第一人,他們的地位已經(jīng)固若金湯,根本不需要這種程度的錦上添花。
黎沐只管笑,瞇著眼睛望著葉蘭舟。
他還當(dāng)她對他真的半點感覺都沒有,原來她還是關(guān)心他的。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
葉蘭舟看著黎沐那張過分燦爛的笑臉,氣得肝疼。
熊孩子,坑她上癮啊這是!
她深呼吸好幾回,才忍住不用祖奶奶罵重孫子的口吻教訓(xùn)他,清了清嗓子,換了一副疏離的表情和語氣。
“如今外邦戰(zhàn)事已平,境內(nèi)大局已定,沒什么用得著我的地方了,我也好專心打理在水一方。等在水一方開業(yè)了,還請王妃來給我捧個場?!?
葉蘭舟這話,是委婉的表達(dá)想激流勇退的意思。
黎沐不傻,他聽得明白。
他幽幽地望著葉蘭舟,忽而一笑,正要答話,就見賈明玉邁著細(xì)碎的小步跑來,額上汗珠細(xì)密,臉蛋通紅。
她有些喘,急切地道:“瑞懿夫人盛情相邀,妾身卻之不恭,必定做在水一方頭一個客人?!?
“那我可就先多謝王妃了。”葉蘭舟微微一笑,頷首致意。
賈明玉抿著唇,似乎這才想起來忘了問過黎沐的意思,含羞帶怯地望著他:“王爺,可好?”
“自然是好的,蘭舟與本王是至交好友,她的店鋪開業(yè),本王應(yīng)當(dāng)備一份厚禮,明玉,你來準(zhǔn)備。”
“是?!辟Z明玉福身一禮,眉眼間滿是歡喜。
葉蘭舟淡淡地道:“王爺體內(nèi)余毒雖清,身子還弱著,需多休息幾日。王爺,王妃,我先告辭了。”
黎沐側(cè)眸看了眼賈明玉,不動聲色地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