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才離開東黎軍中不久,南楚的前哨得到消息,就立即稟報(bào)中軍大帳,此刻楚翎已備好酒菜,等著為楚翊慶功。
“九弟,真有你的!朕可真沒想到,你不但將楚延營救回來,竟還將東黎軍醫(yī)抓了來!”
楚翊身上還穿著龍袍,戴著冕旒,他先是把衣裳脫了,冕旒摘掉,畢恭畢敬地放到御案上,然后向楚翎跪地請安。
“臣弟拜見皇兄,承皇兄福澤庇佑,臣弟不敢居功?!?
“九弟快快請起?!背犭p手扶起楚翊,拍了拍他的肩膀,滿眼贊賞。
他看向葉蘭舟,瞇了瞇眸子,上上下下打量她好幾遍,才問道:“你便是東黎軍醫(yī)?便是你傷了朕的國師?”
葉蘭舟剛才那一陣狂吐,膽汁都快吐出來了,這會兒胃里空空,餓得厲害。
她嫣然而笑,反問道:“怎么,不像?”邊說邊走向桌案,自顧自坐下,拿起筷子就開吃。
楚翎臉一沉,怒道:“放肆!在我大楚軍中,你竟如此膽大妄為,你當(dāng)真以為朕不敢殺你?”
楚翊有些急了,忙上前兩步,眼巴巴地瞅著楚翎,以央求的語氣叫了一聲:“皇兄!”
“那你殺一個我看看?”葉蘭舟笑著給自己斟了杯酒,咪了一口,咂巴咂巴嘴,搖了搖頭,滿臉嫌棄地吐槽,“這酒入口太過辛辣,仿佛一把火從嗓子眼一直燒灼到胃里,乃是下下之品?!?
楚翎氣得直瞪眼,楚翊不停地向葉蘭舟使眼色,沉著臉呵斥:“葉蘭舟,你可是本王的俘虜,你要認(rèn)清自己的身份!快來拜見我大楚皇帝陛下!你若屈膝求饒,皇上念在你是女子之身,或許會饒你一命?!?
葉蘭舟夾菜的手一頓,抬起眼眸似笑非笑地看向楚翊:“你說什么?屈膝求饒?我?”
她反手指著自己,眸子半瞇,一臉不可置信。
楚翊拉長臉,一個勁兒朝葉蘭舟遞暗示的眼神:“你可是階下囚,生死全捏在我皇兄手中,還不快快跪地求饒!”
楚翊心里急得都快冒煙了,這女人是膽子長毛了么?竟敢在皇兄面前如此放肆,萬一真把皇兄惹惱了,一刀砍了她,那多可惜。
臉蛋如此美麗、手段如此狠辣、態(tài)度如此狂妄,這樣不可一世的蛇蝎美人可不多見,他可舍不得她挨刀子。
葉蘭舟的目光落到楚翊臉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忽而粲然一笑:“你怕他殺了我呀?”
楚翊朝她眨眨眼,那眼皮子都快眨抽筋了。bgee.
葉蘭舟笑得更燦爛了:“你心疼我呀?”
楚翊是個萬花叢中過的主兒,在南楚那可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見一個愛一個,以愛護(hù)天下美女為己任。
然而葉蘭舟笑彎眼眸,注視著他問“你心疼我呀”時,他居然可恥地紅了雙頰。
葉蘭舟哈哈大笑:“哎,你叫什么名字呀?”
楚翊一張清俊貴氣的臉燒得厲害,囁嚅道:“楚翊,左立右羽,翊?!?
楚翎嘴角抽了抽,狠狠瞪一眼楚翊,沉聲喝道:“九弟!”
這是什么場合?這小子竟然對敵國戰(zhàn)俘動了心思!
混賬玩意兒!
楚翊頎長的身軀猛然一繃,有些慌亂地看向楚翎:“婦道人家不知天高地厚,求皇兄莫與她一般見識?!?
葉蘭舟看看楚翎,再看看楚翊,哦豁,這小子該不會是對她動什么花花心思了吧?
她沖楚翊招了招手,微微笑道:“楚翊,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楚翊看了眼楚翎,紅著臉往前走了兩步:“你說?!?
“你想不想當(dāng)皇帝?我?guī)湍銡⒘诵』实?,扶你?dāng)皇帝,好不好?”
楚翊一聽,頓時駭然變色,下意識回頭看向楚翎。
楚翎勃然大怒,臉色鐵青,呼吸都粗重起來了。
他冷笑道:“九弟,此刻你還要為妖女求情么?”
楚翊張了張嘴,想求情又不敢,只好轉(zhuǎn)過頭來厲聲呵斥葉蘭舟。
“不可胡!本王對皇兄一百個忠心,斷無此等非分之想,你莫挑撥離間,皇兄與本王都不會上當(dāng)?shù)?!?
“是么?那你急什么?”
葉蘭舟笑著環(huán)視一眼御帳,賬內(nèi)沒有別的將領(lǐng)在,只有幾個太監(jiān)垂首站著,是侍奉酒宴的。
她的笑容驀地轉(zhuǎn)冷,如一陣風(fēng)似的飄過,快如閃電地?fù)湎虺帷?
楚翊和楚翎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子幽蘭冷香席卷而來。
兄弟倆下意識往兩邊躲開,那股子冷香仿佛無處不在似的,緊緊地纏繞著楚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