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蘭舟趴在穆清淮身上,他的身體起到了絕佳的緩沖減震作用,她并沒有受傷,只是摔得腦瓜子嗡嗡的。bgee.
緩了緩,搖了搖頭,葉蘭舟趕忙爬起來,摸黑去扶穆清淮。
“穆清淮,你還好吧?還有氣兒吧?”
被當了人肉墊子的男人嘴角抽了抽:“……你就不能盼著我點兒好?”
葉蘭舟松了一口氣:“呼——有氣兒就好,有氣兒就好?!?
穆清淮真要是被她砸死,那可就太冤了。
強光手電被留在外頭了,光線橫過洞口,在坑底能看見上頭有一片雪亮的燈光,但是照不到坑底,坑底還是一片漆黑。
葉蘭舟嘆了口氣,忍不住吐槽:“穆清淮,你說你這干的什么事?”
穆清淮醉得葷七素八的,葉蘭舟的指責,他時不時的能接上一兩句,但腦子反應畢竟慢了很多。
黑暗中,看不清葉蘭舟的所在,但聽出她的聲音很近,穆清淮便伸手去摸。
那沾滿坑底泥土的手,不偏不倚摸到葉蘭舟的臉上,瞬間在她白凈無暇的臉頰上留下兩個灰撲撲的手印子。
“葉蘭舟,你怪我?!”
年輕的男人委屈地鼓著雙頰,活像只氣蛤蟆,滿滿的孩子氣。
“明明就是你最壞,你還怪我!要不是因為你,我至于么我?”
葉蘭舟挑了挑眉,訝異地瞥他一眼,心里暗自嘀咕,這小子說話大舌頭,但語句很是流暢,這到底是醉了,還是沒醉?
算了,管他醉沒醉呢,先給他來顆醒酒藥再說。
葉蘭舟摸出一粒藥丸,準確無誤地在黑暗中塞進穆清淮的嘴里。
“你給我吃什么?”穆清淮下意識做了個吞咽的動作,藥丸眨眼間就進了肚子里。
“毒藥,穿腸爛肚,七竅流血,死得可凄慘了。”葉蘭舟沒好氣地嚇唬他。
不料,穆清淮卻往地上一躺,手腳攤開呈大字型,嘆了口長氣,幽幽地道:“死了也好,死在你手里,再好不過了?!?
葉蘭舟心口一梗:“……”
她嘆了口氣,心念轉(zhuǎn)動,先將強光手電收進空間,然后再拿出來,打開手電筒,豎著朝上靠在坑壁,坑里頓時亮堂起來。
這才能看出來,這是個陷阱,用來捕獵的,應該是北境自打戰(zhàn)亂之后,百姓流離失所,這陷阱也就廢棄不用了。
五層樓的高度,想空手爬上去可不容易,尤其是陷阱四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完全沒有著力點,根本沒辦法爬上去。
葉蘭舟看了眼四仰八叉躺著的穆清淮,推了他一把:“穆清淮,你能不能上去?”
穆清淮朝頂部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太高了?!?
開玩笑,就算能爬上去,這會兒也必須不能??!再說他現(xiàn)在頭重腳輕,渾身都疼,哪還有力氣爬?
葉蘭舟瞇著眼睛望著坑頂,嘆了口氣:“好吧,那我來想辦法吧,你等著哈。”
她把手電筒一關(guān),趁著黑暗,進入空間。
穆清淮還沒醒酒,四周瞬間陷入漆黑,他頓時有些慌,忙叫道:“蘭舟!蘭舟!”
沒人答應,他又伸手去摸,摸了一圈都沒摸到,這才反應過來,她走了。
他心里瞬間被掏空了,默默片刻,自嘲地咧了咧嘴,扶著坑壁慢吞吞地坐下。
他被馬甩進五層樓深的陷阱,摔得很重,又鉚足一口氣去接葉蘭舟,被她重重一砸,更是雪上加霜,現(xiàn)在渾身就跟散了架似的,痛徹心扉。
可是,她卻走了。
穆清淮抱緊自己,只覺得北境的夜風實在太冷了,冰寒刺骨,凍得他血液都快凝結(jié)了。
葉蘭舟進入空間,翻翻找找,找出一架梯子。
不過梯子并不高,也就五米,連兩層樓的高度都沒有,即便是站在梯子上,她也很難憑著雙手爬到坑頂。
坑壁太光滑了,完全找不到著力點,坑又太寬闊,不能用雙臂撐著邊沿往上爬,那么深,輕功根本派不上用場。
嘖,愁人。
葉蘭舟在空間找了一圈,都沒找到能用的工具,只能拿著睡袋回到空間。
穆清淮正失落著,忽然聞見一陣熟悉的蘭香,雖然看不見,但他一瞬間便雀躍起來,歡呼道:“蘭舟,你回來了!”
葉蘭舟的名字里有“蘭”這個字,彭錦書和紅桃便以為她喜歡蘭花,因此在她的衣服、帕子上都繡著蘭花,日常用的熏香也是蘭花香味的,時間久了,她身上便沾染了蘭香。
香味幽冷,清極淡極,不是朝夕相處且心細如發(fā)之人,根本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