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問道:“姐姐可是莊華公主的貼身侍女?”
“奴婢玉樹,乃是公主身邊的大丫鬟。”
大郎微微一笑,從懷中掏出信封遞了過去:“我奉幺叔之命,特來送信,還請姐姐將此信呈于公主親啟。”
玉樹皺了皺眉頭,遲疑了下,不悅地道:“男女有別,私相授受,只怕不妥吧?皇上已下旨賜婚,威遠(yuǎn)侯若是想見公主,只管大大方方登門求見,何必做這等見不得人的舉動?”
“我幺叔此刻在正廳與莊王爺品茶,相談甚歡。,至于送信一事,姐姐若是覺得不妥,那便扔了吧。告辭!”
大郎說走就走,倒把那丫鬟給弄得愣了一愣。
大郎心里暗自嘀咕,難不成幺叔故意行此失禮之舉,就是想讓莊華公主認(rèn)為他是個禮數(shù)不周全的粗漢?
那丫鬟想了想,拿著信封去見莊華公主。
閨房內(nèi),莊華公主聽說穆清淮來了,內(nèi)心多少有點不平靜。
她自然是聽過穆清淮文武雙全的名聲,知道他保家衛(wèi)國,屢立戰(zhàn)功。
皇上賜婚,莊王滿意,她其實也挺滿意。
宗室子女,婚事都由不得自己,甚至連爹娘都未必做得了主。
莊華公主很小的時候就知道,她將來的婚事,肯定是皇上賜婚。如今皇上給她賜了個戰(zhàn)功赫赫的年輕將軍,而不是酒囊飯袋,屬實是天恩浩蕩。
不過她自幼被管教得很是嚴(yán)格,雖然知道未婚夫婿來到家中,卻半點沒敢動去偷看一眼的心思。
“啟稟公主,方才忠義伯送來一封書信,托奴婢呈給公主?!?
莊華公主聞,秀氣的眉頭不禁蹙了蹙:“忠義伯?”
“便是威遠(yuǎn)侯的長侄?!?
莊華公主遲疑了下,接過書信打開一看,臉?biāo)⒌囊幌录t了,熱辣辣的跟煮熟的螃蟹似的。
“公主?公主?”玉樹察覺到莊華公主的異樣,輕喚了兩聲。
莊華公主這才回過神來,咬了咬嘴唇,小小聲囁嚅:“威遠(yuǎn)侯約我明日郊外騎馬。”
玉樹多機靈,一眼就看出來自家主子心動了,忙笑道:“奴婢素來聽聞威遠(yuǎn)侯統(tǒng)帥三軍,指揮若定,還當(dāng)他是個沉穩(wěn)持重、肅穆嚴(yán)厲之人,原來他也是個有血有肉之人?!?
莊華公主臉紅得更厲害了:“可是這……這太不合規(guī)矩了。”
“圣上賜婚,公主與威遠(yuǎn)侯已是未婚夫妻,有名有份,且今日威遠(yuǎn)侯攜長侄帶厚禮登門拜訪,此刻威遠(yuǎn)侯就在咱們王府的正廳與王爺品茶,認(rèn)了門,拜了岳父,名正順,這有什么不合規(guī)矩的?”
剛才玉樹呵斥大郎,那是身為女兒家的矜持,不能讓威遠(yuǎn)侯府看輕了她家公主。
如今只有主仆倆人,她自然是處處向著主子說話,為主子寬心。
“公主,您細(xì)想想,那忠義伯是什么身份?已故衛(wèi)國公的嫡長孫,那可是穆氏一族頂頂尊貴的人兒。威遠(yuǎn)侯差他來送信,可見內(nèi)心對公主是既敬且重,視為珍寶的?!?
莊華臉紅得都快燒起來了,丟了個含羞的白眼過去:“你這丫頭,一向嘴壞,竟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
玉樹咯咯直笑:“那公主意下如何?您若是應(yīng)允,奴婢便去回個話?!?
莊華公主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玉樹行禮退下,從剛才插瓶的花束中抽了一枝出來,去找大郎回話。
大郎正在前院等候穆清淮,玉樹婷婷裊裊地走過去,福身一禮:“見過忠義伯,奴婢奉公主之命,送上鮮花一枝。春光初綻,請侯爺細(xì)賞?!?
大郎一聽,差點當(dāng)場變臉。
好哇!
幺叔這婚拒的,呵莊華公主都邀他細(xì)賞春光了,這這這……
單純又正經(jīng)的大郎,腦子里不禁浮現(xiàn)出花前月下、香艷旖旎的畫面,臉?biāo)查g燒紅了。
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氣的。
他勉強繃住情緒,接過花枝,應(yīng)道:“在下替幺叔謝過公主?!?
玉樹走后,大郎就惡狠狠地沖著花枝齜了齜牙,一個花骨朵一個花骨朵地掐下來,搓爛揉碎,扔地上狠狠地碾。
穆清淮出來時,就見大郎手里拿著一根光禿禿的枝條,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好像跟誰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
“大郎,出什么事了?”
大郎冷笑一聲,把光禿禿的枝條往穆清淮懷里一扔:“幺叔好手段,喏,莊華公主送你的,邀你共賞春光呢?!?
穆清淮一聽,就知道大郎誤會了,但他懶得解釋,樂顛顛地打道回府。
“大郎,幫我把賽虎叫過來,別讓你娘知道?!?
大郎脖子一梗,腦袋一昂,懶得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