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雪臉上始掛著游刃有余的笑意。
“王大廚這一點多慮了,秦廚的商標已經(jīng)被我注冊過,旁人再用這個招牌開店,那就是侵權(quán)。我重開秦廚想讓它的菜品重新問世是其一原因,其二,我真正想要重現(xiàn)的,是秦家廚藝生生不息的精神,是一種情懷。”
“蘇老板,我王大勺沒上過多少年書,也不懂你口中的情懷,我從打八歲就跟著師傅跑菜場,蹲路邊兒擺攤,那時候的秦廚,是我夢想的目標,可是有一天,我終于學成,想靠著這一身廚藝大展拳腳的時候,呵,秦廚卻關(guān)門停業(yè)?!?
王大勺像是陷入久遠的回憶,整個人沉浸在過去的情緒中,跟蘇凝雪講述著那些經(jīng)歷。
“一個廚子,在戰(zhàn)亂饑荒的年代,就算有一身本事有什么用?”王大勺問蘇凝雪。
而蘇凝雪,回了他八個字——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王大廚說,他在那幾年,差點就被餓死了,嚼過草根,啃過樹皮,后來他終于挺過來了,去民族飯店當幫廚,看見客人吃剩下的東西,覺著丟了浪費,想帶去給城隍廟里頭的那些乞丐。
結(jié)果他卻被當時的經(jīng)理誣陷,說他偷后廚的東西。
王大勺知道,那個經(jīng)理跟采購是串通一氣的,這倆人才是飯店里最大的蛀蟲,但是王大勺沒說破,他從民族飯店走了,請了一批人,重操他師傅的舊業(yè),做大鍋飯。
這一做,就到了現(xiàn)在。
“我跟你說這些,不是顯得我王大勺有多厲害,而是想讓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一個人,你要是信任我,把菜譜給我,往后,我王大勺跟大伙,全是秦廚的人!”一個口口聲聲說他不懂情懷的人,卻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情懷。
蘇凝雪對王大廚由衷的表示贊賞:“能遇到你跟大伙,是我的運氣,秦廚那把勺子,非您掌不可?!?
口說無憑,蘇凝雪為了不出岔子,又與王大勺立字為據(jù),這樣兩方人都能放心。
談完了這件事,似乎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蘇凝雪將菜譜手抄本給了王大廚,讓他拿回去盡快吃透,那之后,蘇凝雪站在秦廚門外,看著寬闊的門樓,彎起了唇角。
“徐北武?!碧K凝雪回到屋里。
徐北武聽見呼喚,從院子里走過來:“怎么了?”
“在交給你一個任務(wù)?!?
“什么?”
“去雇幾個油漆工,把外頭粉刷一遍?!?
“好吧,這大冷的天兒,也不知道有沒有人愿意接活,我出去找找?!毙毂蔽錄]脾氣的開著車走了。
趙靚望著遠去的車尾燈,走到蘇凝雪身邊,坐了下去。
“你跟他關(guān)系有那么好,讓他干啥他都干?”
蘇凝雪憋著笑:“那是因為他在給我打工,老板的話他敢不聽!”
趙靚嘴角狂抽了一通,又問:“他不是徐老爺子的孫子,他會缺錢?”
蘇凝雪解釋道:“那倒不缺,不過我覺得他一個大小伙子,整天待在溫室里,對他沒有好處,借此能多讓他歷練歷練,免得一天到晚凈做蠢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