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賢齊和婢女寶芹也已經(jīng)換了正經(jīng)衣裳,站在了堂屋里。
“賤婢!”
孫氏瞪著奶娘,忽然暴起抄了茶盞摔了過去。
寶芹跪地痛哭,連連求饒。
“還好意思哭!爺們兒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也不看看自己多大的歲數(shù)!不知羞恥的東西!給我找人牙子賣得遠遠的!我再也不想看見她!”
“太太!太太饒命啊太太,奴婢再不敢了!奴婢已經(jīng)是少爺?shù)娜肆?,奴婢還能去哪里啊!”
孫氏眼前一黑,指著薛賢齊說不出話來。
薛賢齊頭只差埋進胸口,一旁的薛盼盼看了,眼珠一轉(zhuǎn),說道:
“母親,這也不能怪齊哥兒,齊哥兒血氣方剛的,身邊又一直有這么個不安分的人晃著,難免出事。說到底還是嫂子看管不嚴,齊哥兒搬出飲綠軒才幾年啊!可見大嫂都不上心,竟也不防著些!”
孫氏止不住點頭。
“對!說得對!謝氏,你是做什么吃的!你是這府上的當(dāng)家主母,你看看你辦的都是什么事兒!”
“放任這么個浪貨勾引齊哥兒,方才還叫齊哥兒丟了那么大一個人!你這主母怎么當(dāng)?shù)模 ?
孫氏捂著心口,“早知你如此,就不該把對牌交到你手上,你若辦不好,趁早交了對牌,退位讓賢!”
“太太不能不講理吧!是我家夫人讓齊少爺白日宣淫的么!”
毓秀咬著牙反駁。
孫氏正要罵,謝見微抬眸看了過去。
黑沉沉的一雙眼,孫氏心口莫名一突,到了嘴邊的咒罵咽了回去。
謝見微:“太太記性越發(fā)差了。寶芹的事我沒管過么?我兩年前就說要將她趕走了,太太和小姑是怎么說的?”
孫氏和薛盼盼同時一愣,謝見微道:
“太太說了,寶芹是侯府知根知底的人,還是小姑舉薦來伺候齊哥兒的。說我小心眼,看不慣小姑的人跟在齊哥兒身邊……”
謝見微看著啞口無的二人,干脆挑明了。
“說到底,還不是怕我攛掇齊哥兒疏遠了小姑么。”
“罷了,既然太太和小姑這般信不過我,現(xiàn)在齊哥兒也大了,趁早從我這里劃出去,我也好省心,日后就安分做他的舅娘!”
這話如同一道雷,劈在三人頭頂。
薛賢齊撲上前,跪倒在謝見微身旁。
“娘!娘我是將你當(dāng)親娘的,你不能不要我!”
薛盼盼:“好端端的,二嫂說這話做什么呀——”
孫氏則更是心虛,不停打量著謝見微的表情,擔(dān)心她是否知道了什么。
眼看就要進入僵局,一人從廊下奔來,直闖進屋內(nèi)。
薛盼盼迎上去,像看見了救星。
“二哥,你來得正好,你快勸勸二嫂,二嫂同我和娘鬧脾氣?!?
謝見微掀起眼皮,看著薛蟾默默攥緊了手指。
薛蟾和孫氏對視了眼,孫氏被氣得嘔血,不得不低下頭顱,放低姿態(tài)求和:
“見微,娘是叫他們氣糊涂了,你別多心!”
薛蟾在謝見微面前蹲下,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見微,母親是太心急齊哥兒了,不是有意針對于你……”
謝見微直接說道:
“太太嫌我沒照顧好齊哥兒。說到底我不是親娘,的確不能叫人安心,與其日后再因如此生事端,不如現(xiàn)在還給四姑娘養(y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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