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沈天予第一次握自己的手腕,一種奇異的怦然心動漾起來,元瑾之努力把它摁下去。
他的手很涼。
入骨的涼。
元瑾之心中有種不好的預(yù)感,覺得他傷得很重。
她急聲問:“天予哥,你吃藥了嗎?身上的傷包扎過了嗎?”
沈天予闔眸,微微頷首。
“我能幫你做什么?”
沈天予眼眸不睜,松開她的手腕,道:“走,保密?!?
可是元瑾之不想走,上次見他是春節(jié),這次再見他,已是秋后。
這漫長的九個月,有多想念,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她默默望著他長長的睫毛,修挺的鼻骨,蒼白好看的薄唇,心口那種心疼的感覺漸漸加深。
她俯身蹲下,問:“你要喝水嗎?天予哥?!?
沈天予抿緊薄唇,不再接話。
元瑾之覺得自己無能。
他受了傷,她卻什么忙都幫不上,甚至連他為什么受傷都不清楚。
她又問:“要我去找舟舟哥來嗎?”
她的認(rèn)知里,顧近舟最厲害,只有他懂他的心思,也只有他能幫得上他。
沈天予仍道:“不用。”
元瑾之這才想起,顧近舟今天結(jié)婚,這個時間他還在應(yīng)酬賓客。
她心中焦急卻又無能為力,想多問幾句,又怕沈天予煩她。
不知該怎么做,她大著膽子,抬起右手放到他的手背上,輕輕握住。
沈天予緩緩睜開雙眸。
他眼神漆黑清亮如深邃幽遠(yuǎn)的星空,莫名有一種壓迫感。
元瑾之本能地想挪開手,剛要挪開,又按了下去。
她語氣堅定地說:“我不知道你發(fā)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傷,更不知該怎么做,但是,我想陪著你。不要趕我走,好嗎?天予哥。”
沈天予輕輕將手抽出來,卻沒再趕她走。
他重新閉上眸子,徐徐抬起手臂,開始運功療傷。
怕妨礙他,元瑾之起身靜靜退到后面。
他身受重傷,運功的姿態(tài)仍然修展灑脫,如鶴如竹。
他是她見過的磁場最干凈的男人,純凈如高山之巔的雪。
許久,他運完功,緩緩收斂氣息,接著閉眸打坐。
靜默看他很久,元瑾之忍不住問:“天予哥,那些七彩小鳥是你召喚來的嗎?”
沈天予淡嗯一聲。
元瑾之又問:“之前就受傷了,還是之后受的傷?”
沈天予道:“無妨?!?
元瑾之明白了,召喚七彩雀鶯之前,他就受傷了,受了傷,仍強撐著召喚雀鶯,為顧近舟的婚禮助興。
因為受了傷,所以不方便露面,怕家人看到會擔(dān)心。
他謫仙一樣冰冷的外表下,卻有一顆赤誠的心。
她喜歡他,始于顏值,敬于人品。
總是這么待著,一點忙都幫不上,元瑾之心里干著急。
又待了半個小時,元瑾之按捺不住焦急的心,道:“天予哥,我先走一步。”
沈天予仍然閉著眸子,只嗯一聲。
出了門,元瑾之權(quán)衡再三,還是摸出手機撥通了顧近舟的電話,說:“舟舟哥,我知道這個時間給你打電話,很不合適,可是天予哥受傷了,且在召喚那些七彩小鳥之前就受傷了。他房間里有血腥味,他傷得應(yīng)該不輕,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只得給你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