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回答陸夫人的話。
后者也沒有再說什么,只往后退了一步,再朝他們鞠了一躬。
“事已至此,除了節(jié)哀順變,我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但謝小姐已經(jīng)不在了,活著的人……總得繼續(xù)活下去?!?
在裴音的記憶中,陸夫人一直都是清冷高傲的。
哪怕是從前在傅宅中侍奉老太太的時候,她的背脊也始終會挺得筆直。
裴音從未見過她對任何人服軟過。
但此時,她卻在謝家人面前彎下了腰。
那些話像是在跟他們陳述,但其實更像是……懇求。
尤其是當她說起那句,“自己已經(jīng)沒有父母心疼”了的時候,裴音的心臟就好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揉了一下。
她的肩膀輕輕顫抖著,雙手不斷的握緊又松開。
不為什么,她只是有些……無措。
她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做什么反應。
她更不知道此時的她……應該做什么。
最后,還是陸夫人拉著她出去的。
裴音就好像是一個牽線木偶一樣,一直到了車上,她才看向陸夫人,聲音艱澀,“您……”
她有很多的話想要問她,但此時只說了一個字就無法進行下去了。
陸夫人轉頭看了她一眼,卻是笑了笑,“是不是……嚇到你了?”
裴音皺起了眉頭,似乎不太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
“我本來是想一個人來的?!标懛蛉苏f道,“但我的性格和硯瑾不太一樣,我也知道,有些事情如果我不說,你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
“其實這段時間,硯瑾他每天都會去謝家?!?
“要不你看,剛才他們的反應為什么那么大?”
“但他那個孩子……嘴實在是太笨了,也從來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所以謝家的人一點兒也不歡迎他。”
裴音卻是不解,“他去謝家……做什么?”
“你說呢?”陸夫人卻是看向了她,“當然是為了你?!?
“他不想你被謝可的事情困住,更不想你傷心難過,但他又不能真的讓謝小姐活過來,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去請求謝家的人原諒你?!?
“他想的是,只要他們愿意跟你說一聲原諒,你應該就能釋懷了吧?”
“其實說起來,他做的跟我今天做的事情也差不多,只是……我選擇了你讓你看見而已?!?
“裴音,我就是想要讓你知道,這段時間你的痛苦……我們都看見了,你……不是一個人。”
裴音沒有回答。
她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眼睛愣愣地看著陸夫人。
在過了好一會兒后,她才算是回過神,頭也迅速低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