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瑾伸出手幫她攏了上去。
因為習慣于他的動作,所以裴音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陸硯瑾看著她這溫柔的樣子,突然有些過意不去。
于是,他主動問,“你剛才是不是有什么問題要問我?”
裴音抬起眼睛。
在跟他對視了一會兒后,這才轉(zhuǎn)開視線,“算了,沒什么好問的。”
說話間,她已經(jīng)將淘好的米加了水,又放進砂鍋中。
她也不再做什么事情,只站在那里盯著那兒的火看。
陸硯瑾將洗好的青菜放在旁邊,再從背后輕輕將她抱住了。
“怎么還是不開心?”
他的嘴唇靠地有些近了。
氣息從裴音的耳邊拂過,讓她的皮膚有些發(fā)癢。
她的眉頭也輕輕皺了起來,但語氣卻還是淡淡,“我沒有?!?
“沒有嗎?”
陸硯瑾的話說著,那抱著她的手也慢慢收緊了幾分力道。
裴音忍不住嘶了一聲,再往他手背上捏了一下,“疼!”
陸硯瑾沒有說話,但手倒是松開了些許。
裴音一邊攪拌著鍋里的粥,一邊到底還是忍不住問他,“所以你剛才跟沐沐說什么了?”
她這句話落下,陸硯瑾倒是輕笑了一聲。
那種感覺,就好像是他等了好一會兒,終于等到了裴音的這聲回答——也在他的預料中一樣。
裴音有些惱怒,正準備往他身上再擰一下的時候,陸硯瑾卻說道,“也沒說什么,就訓斥了她幾句,讓她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其實我也沒生氣?!迸嵋粲职櫰鹆嗣碱^,“更不是說她不能發(fā)脾氣,就是……”
“你覺得鄒荀很可憐,對么?”陸硯瑾卻是精準地猜中了她的心思,“你覺得沐沐擁有的已經(jīng)夠多,而鄒荀卻連生活的安穩(wěn)都沒有辦法維持,所以她更不應該不理解他,是嗎?”
裴音不說話了。
“我覺得不對。”陸硯瑾說道,“你可以同情他可憐他,但不能要求沐沐同樣以這樣的心情去跟他相處,她有權(quán)利去決定自己是喜歡還是討厭一個人,你不能將你看到的和感受到的東西加諸在她的身上。”
“可能她看見的鄒荀,和你看見的就是不一樣呢?”
裴音皺眉,“哪里不一樣?”
陸硯瑾輕笑一聲,“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在那么復雜的一個家庭里,你覺得鄒荀可能什么心眼兒都沒有呢?他雖然是個孩子,但也已經(jīng)十幾歲了,會說謊,也會演戲,可能沐沐就是看見了他的不同面,所以才會覺得你的同情和愛心并不值得?!?
陸硯瑾說的話,是裴音從未想過的一面。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童年。
——她也看見了裴晴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