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此刻葉無坷和楊悲到底擔心的是哪一方勢力,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我與他在伯仲之間。”
楊悲此時在葉無坷身邊用極低的聲音說道:“這種程度的對手,我與他要想取勝都必須傾盡全力?!?
葉無坷微微點頭。
“岳父大人的意思是他已經察覺到還有其他超品強者在四周覬覦。”
所以葉無坷也用極低的聲音回答道:“您不出手,就沒人能看破您的底細。”
楊悲輕輕嗯了一聲:“這個局的中心不在你這邊,中心那邊被引過去的超品有些多?!?
葉無坷回答:“副都廷尉?!?
楊悲又嗯了一聲。
葉無坷想了想,又問了一聲:“所以如果您出手的話,一定會有人趁機想除掉您和我,那我們這邊呢?真的只有您一個超品?”
楊悲道:“我說過了,站在你身邊的只有我一個?!?
葉無坷道:“明白?!?
那就是不止一個。
獵人和獵物總是在不停的轉換身份。
李月間在緩步退走,在出了門的那一刻突然加速飛身掠上高處。
他站在晏青禾身邊的時候輕聲問了一句:“你感覺到了危險?”
晏青禾淡淡的回應了一句:“我只是不想再失去一個在乎的人?!?
說完后轉身離開。
李月間沉默片刻跟了上去。
在他們兩個走了的那一刻,這鹿跳關內有幾處都發(fā)出了輕輕的嘆息。
一處在突玉渾使團之內,一處在某個小國的使團之內,一處在葉無坷所在之地身后大概數(shù)十丈外的樹上,一處在軍中。
葉無坷隱隱約約感覺到了。
所以他在這一刻也明白了自己和超品之間的差距,因為在這至少四位超品散發(fā)氣息之前他一位都沒有感知到。
連他岳父大人出現(xiàn)之前,他也沒有感知到。
大將軍高真就在另外一邊,在一座屋頂上迎風站立,在他身邊還有一位健碩魁梧的軍中強者,兩個人站在那已經有一會兒了。
如果來自突玉渾使團內的那個超品出手,必會被他們兩個鎮(zhèn)壓。
當然,那個不知名的小國使團內藏身的超品強者如果也想試探試探,兩個人一樣會給予雷霆一擊。
可氣氛巧妙就在于,突玉渾使團內的那位朝廷和小國使團內的超品,與大將軍高真和這位同樣不知名的軍中強者形成了掎角之勢。
而那位藏身在葉無坷后邊幾十丈外高樹上的人,也和楊悲與李月間形成了掎角之勢。
小小一座鹿跳關已經如此復雜,可想而知此時此刻張湯四周又會是怎樣的一種錯綜復雜。
突玉渾使團內,主使沿芒看向盤膝坐在院子里的那位已經不敢再穿白衣的老僧:“尊者,不能出手?”
老僧微微點頭:“大寧的任何一位大將軍,縱然沒有超品修為可應該皆有超品氣勢,他們都是萬人屠,不可小覷,更何況在那位大將軍身邊的人,深不可測?!?
沿芒試探著問道:“尊者的意思是,大寧的這些大將軍雖然沒有超品強者的實力,可每一個,都可與超品一戰(zhàn),換句話說......曾有萬人屠的大將軍都抵得上一位超品?”
老僧點頭:“必然?!?
沿芒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那大寧的超品豈不是太多了些?”
老僧道:“中原氣象,本就如此,不然天下之大,為何只有那里可稱中原?”
沿芒想了想,點頭:“所以老老實實的談判?”
老僧道:“不是老老實實的談判,是看看我們能接受幾分屈辱?!?
沿芒問:“可大彌禪宗之內白衣僧數(shù)百......”
老僧此時睜眼看向沿芒:“自家人是什么樣子,自家人不清楚?”
沿芒隨即不再多說什么。
而那個不知名的小國使團內,一位佩刀的武官緩緩的把手從刀柄上松開。
這個小國使團的主使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他是真的害怕這位定海神針真的拔刀。
“我們......我們只是來簽訂盟約的?!?
主使膽戰(zhàn)心驚的說道:“還請您按捺一下?!?
看起來大概在差不多已快五十歲左右的武官點了點頭,轉身回去。
在這一刻主使總算松了口氣,不知不覺間已是汗出如漿。
與此同時,在葉無坷背后幾十丈外高樹上的那位有超品氣相的人轉身飛掠出去。
人一走,鋒芒頓消。
而在這一刻,趴在屋地上瑟瑟發(fā)抖的謝無章也才意識到,他也是汗出如漿,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濕透了。
雖然他不是習武之人,可他都能感覺到剛才自己已經在一張鋒利無比的網里。
這張網一定是由極為絕世強者鋒芒組成,一旦其中某個按捺不住了,這張網就會把人切成碎片,當然,被切成碎片的一定是他這個沒資格但剛巧在網里的人。
葉無坷雖未入超品,但他應該具備在這張網里活下來的能力,謝無章沒有,他很清楚自己沒有。
他重重松一口氣,感覺自己真的是在鬼門關里走了一圈又回來了。
除了謝天謝地之外,他也想不出還要謝誰。
院子里,楊悲轉身看過去,后邊的鋒芒盡消他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
他只是沒有能察覺出來,這鋒芒到底是從哪兒消的。
葉無坷也感覺到了岳父大人眼神里的疑惑,他也回頭看過去。
他身后只有幾間被劍氣刀氣切出來許多口子的房屋,房屋里有一個瑟瑟發(fā)抖的左都御史,那位離開的高手到底是什么傾向,已無跡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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