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短短的一句話,卻叫我很久沒有緩過神來。
我錯愕地注視著裴行安。
他不是說把裴湛送到婆婆那邊了嗎?
婆婆知道裴湛的身體狀況......
根本不會給裴湛吃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才對。
那裴湛為什么會去醫(yī)院?
以及......
施皎月怎么知道裴湛的身體狀況?
“在哪個醫(yī)院?”裴行安匆忙撿起落在地上的衣服,倉皇穿上。
施皎月在電話里哭著跟他說醫(yī)院的名稱。
我心里牽掛孩子,只好跟在裴行安的身后。
裴行安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知道我此時的臉色很難看,像是瀕臨爆發(fā)的邊緣,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他打開車門,徑直坐進(jìn)去。
我也坐上副駕駛的門。
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
充斥著我大腦的,混亂的信息,也在這二十多分鐘的路程里,逐漸被整理清晰。
也就是說......
裴行安一邊說著會帶著孩子一起,斷了和施皎月的聯(lián)系。
一邊背著我,把孩子送到施皎月那里。
為了不讓我察覺到異常......
他甚至不惜犧牲自己,以想要和我生二胎為借口,麻痹我的注意力。
我扭頭看向窗外。
原來,整個家里只有我是想恢復(fù)以前的生活,好好過日子的。
他們心里的天平,早就已經(jīng)傾向施皎月了......
......
抵達(dá)醫(yī)院后,我徑直沖向輸液區(qū)。
偌大的空間里,只有裴湛孤零零的一個人。
他歪著頭,靠在墻上,顯然已經(jīng)睡著了。
我大步走到他身邊,看著他乖巧的睡顏,又是心疼又是惱火。
心疼的是他才小小的年紀(jì),還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壞。
可那些懂事的大人,明知道他腸胃不好,還偏偏放縱他,害得他頻頻住院。
惱火的是......
罪魁禍?zhǔn)装阉M(jìn)醫(yī)院里以后,竟然不留在這里陪他,就讓他自己在這里待著。
也不管他會不會害怕。
我深吸一口氣,強(qiáng)迫自己保持冷靜。
接著在裴湛的身旁坐下,生怕打擾到他,還扶著他的小腦袋,讓他靠在我的懷里。
“季安寧,我兒子心疼你,讓你在家里當(dāng)全職主婦,好好帶孩子,結(jié)果呢?”
尖銳的指責(zé)聲,從門口傳過來。
我扭頭看過去。
過來的人是裴行安的母親,安翠。
她才趕過來,但為了掩飾自己的失職,卻偏偏要先聲奪人:“在你所謂的精心照顧下,裴湛腸胃三天兩頭的出問題......”
這是想把責(zé)任,推到我的身上?
跟裴行安這邊的長輩鬧矛盾的時候,我怕裴行安為難,所以大部分時候,我都能忍即忍。
但裴湛是我的底線。
在裴湛的問題上,我絕不可能退讓!
我生怕吵到睡著的裴湛,刻意壓低聲音,還是藏不住怒意:“媽,孩子的腸胃,是被誰折騰壞的,你比我清楚。”
“我當(dāng)然清楚!”安翠冷笑:“季安寧,裴湛跟你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你要是愿意好好調(diào)理,他的腸胃根本不會弱到隨便吃點什么東西都住院的地步!”
我抬頭,跟她對視。
憋了一下午的不滿都在此時上了頭,我終于低吼出聲:“可是我?guī)嵴康臅r候,裴湛從來沒有因為腸胃不好住院過?!?
安翠噎?。骸澳?.....”
我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倒是自從你說想裴湛了,要裴行安下班以后,順便把裴湛送到你們那邊以后......”
“他的腸胃就開始頻繁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