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說了
裹著袍子的人，轉(zhuǎn)身便下了馬車，走出沒多遠(yuǎn)，盧子鐘又急忙探了頭。
“再講一遍，莫要暴露我身份
收回了頭，盧子鐘依舊驚魂未定。
“三叔，這法兒能成么？”
“子鐘啊，你也知道，我當(dāng)年差一些要做首席幕僚的，以我的判斷來講，這法兒，當(dāng)無問題的
“三叔，上次你便說錯了
“子鐘啊，我那會是等得發(fā)困了，才漏了一策
“三叔，再有下次，我也抽你了
“子鐘可記得，那年你八歲，我給你買了三十串糖葫蘆
……
沒有理會馬車?yán)铮菍κ逯兜臉O限拉扯。尤文才腳步走得很快，巴不得即將到來的那批潰軍，立即竄入馬蹄湖。
“滿嘴仁義，也是個臟人，偏又罵我趨炎附勢，若無國姓侯，你的小酒坊早完蛋了
風(fēng)雪中，尤為才臉色逐漸扭曲。
如果只活在邊關(guān)，他最好的念想，便是哪一天買通了官坊，去做個抄書小吏。
現(xiàn)在不同了，都不同了。借著澄城老官頭的臉面，他成了澄城府官的新晉筆頭吏。
這層身份，也成功讓他與盧家聯(lián)手。
當(dāng)然，他還要繼續(xù)爬，踩著四大戶的肩膀，先爬了戶部，再想辦法爬入朝堂里。
至于那位小東家，他說不出為什么會如此憎恨。大抵是路子不同的人，相看成厭，該有的一種惡性競爭。
“有勞王將尤文才停下腳步，從懷里摸了一包銀子，諂笑著遞了過去。
在尤文才面前，一個尖嘴猴腮的裨將，淡笑著轉(zhuǎn)過身，把銀子接過去，收入了馬腹邊的褡褳里。
官道上，有二三騎的斥候，踏著風(fēng)雪急急回趕。
“我等回稟將軍，豫州汝北郡的潰兵，屠了三鎮(zhèn)之后，朝著官道來了！”
“幾里地？”
“約莫二十里
“列陣！”
“不過二千數(shù)的潰軍，以驅(qū)殺之陣，攆入絕地
尤文才站在風(fēng)雪中，裹在裘袍里的臉，不知覺間，變得微微猙獰起來。
“小東家，來世莫做故人
……
馬蹄湖邊，司虎帶著十幾個孩子在堆雪人，約莫是堆得不好看，輸了一籌，索性把四個蒸糕的彩頭抱入了懷里，火急火燎往前逃。
十幾個孩子穿著暖袍，哭哭啼啼地在后面追。
“虎哥兒是小賴子！先前輸了我八十個饅頭，也沒作數(shù)
衛(wèi)豐等人打著口哨，嬉鬧了一陣，開始帶著數(shù)十條好漢，試著入后山取木。
徐牧無語地轉(zhuǎn)了身，還未走入屋子，便一時停下腳步，回過了頭。
馬蹄湖外的小路，驀然騎馬的踏踏聲，焦急且悶重，在白雪皚皚的物景之中，顯得極其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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