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三日,徐牧都留在姜采薇身邊。初為人父的歡喜勁兒,遠(yuǎn)沒有消去。
在這其中,更多了一份對陳家橋的寄思。
“陳先生當(dāng)真是英雄即便只是個婦人,但這二三日,每每看到徐牧的嘆息,姜采薇都會細(xì)聲安慰。
“愿這兒郎,無災(zāi)無病,早日長大成將,做個英雄子
“若長大,我親自教他……寫反詩徐牧笑道。一時間,心頭的陰霾,才算慢慢散開。
“陳先生的那句,縱死無悔英雄志,剪開濁世九重天,當(dāng)真讓世人醍醐灌頂
“徐郎,你再念一遍
“縱死無悔英雄志,剪開濁世九重天
聽著,姜采薇忽然臉色古怪。
“采薇,莫非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徐郎也知道,奴家沒流亡之時,也曾喜歡識字讀書。這兩句詩文,似乎有些不對
徐牧怔了怔,先前的時候,賈周也說過,這句反詩,好像是有些怪的。
“徐郎,陳先生是大試的榜甲,而且經(jīng)常潤色反詩,按道理說,不該出現(xiàn)這種錯辭
“錯辭?”
“正是
姜采薇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認(rèn)真。
“前句并無問題,但后句……陳先生一位赴死的英雄,如何會用小家子氣的錯辭
“女子裁剪繡花,思念情郎,剪思斷念,才會用‘剪’字
“但陳先生乃就義好男兒,當(dāng)不會用‘剪’字。若按奴家來說,最后一句,該改成‘劈開濁世九重天’才對
“剪改為劈,才合乎一位男兒的本性
“縱死無悔英雄志,劈開濁世九重天徐牧的臉色驚顫。他忽然明白,陳家橋的這兩句反詩,并非只是赴死詩句。更多的,是要帶回來一種信息。
故意用了女子的錯辭,而引起他們的注意。若非如此,滄州早已經(jīng)封鎖,這兩句詩根本傳不回成都。
那黑袍……或是女子。
“采薇,謝謝你徐牧站起來,艱難呼出一口氣。繼而轉(zhuǎn)身,往王宮里走。時間差不多的話,賈周的午睡,也該要起來了。
……
“當(dāng)真是女子聽著徐牧的話,賈周也陷入了短暫的錯愕之中。
“陳家橋臨死的反戈一擊,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錯。但我想不通,她為何聲音會如此枯啞
“或是含炭賈周皺住眉頭,“這種法子,過于兇狠。不說女子,即便是男兒,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嗆啞
“我突然都明白了。主公再想,每月下旬,這十日左右的時間,她為何要遠(yuǎn)離皇宮
“女子的月事徐牧咬著牙。
賈周嘆息點頭,“喜食荷花酥這種清淡之物,更是添了幾分可信。至于擅長摸馬骨,還需要再調(diào)查清楚,她是哪里人
“另外,我聽曹鴻說,她身邊的劍客也不簡單,快劍鋒利,殺人只在眨眼間
“不瞞主公,我原本還在想,會不會是那位三十州的總舵主。現(xiàn)在看來,實則另有其人
“主公可細(xì)想,哪位女子與你有仇?又或者說……主公的風(fēng)流情債
徐牧搖頭,“我這一路都在討命,不曾認(rèn)識這樣的人。當(dāng)然,我殺的人也不少,仇家之女也說不定
賈周點頭,沉思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