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德帝目光晦暗地掠過時成逸,最后看向時安夏,“夏兒,你醒來就好了,你不知朕多擔(dān)心。對了,可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時安夏被岑鳶按回了座椅里,坐好后才回話,“謝父皇關(guān)心。除了餓,沒有別的不舒服。申大人不讓兒臣吃太多,說要循序漸進(jìn)。”
時成逸耳里聽著兩人的對話,胸口郁氣難解,像是有個什么東西快要爆了。
一口一個父皇,一口一個兒臣!
他特別想問,如果明德帝是你父皇,你考慮過你母親的身份有多尷尬嗎?
還是太年輕了,不懂事啊。
更讓時成逸不能接受的,是剛才他分明也問過一模一樣的話。
“夏兒,可還有哪里感覺不舒服嗎?”
“還好?!?
“那就好?!?
這是他們早前的對話。所以夏兒已經(jīng)不屑回答他這個大伯父的問題了嗎?
心頭一陣一陣失望,眼前一陣一陣模糊。
從始自終,岑鳶沒叫過他一聲“大伯父”。呵!攀上了皇帝做爹,自然看不上他這大伯父了。
時成逸沒在少主府待多久,就借故離開了。
于素君原本追出來問,“夫君你是身體有恙么?”
時成逸搖頭,“不是,我忽然想起族長拜托我辦件事?!?
于素君一聽不是身體緣故,便放心地留在少主府了。
晚些時候,時云舟也來看望堂姐。
他們?nèi)叶剂粝掠蒙拧兔鞯碌垡黄鹩蒙诺母杏X,簡直想想都能樂死過去。
尤其明德帝說是家宴,不用拘禮。席間還順口考較了時云舟的功課,并夸他頗有其兄時云起的風(fēng)采。
他們一家三口玩得很晚才回家,想著要是以前,在一個府里住著該多好啊。
一路上,時云舟都處于極度興奮之中,“母親,您聽到了嗎?皇上夸我有云起哥哥的風(fēng)采?;噬隙伎湮依?!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不給云起哥哥丟臉,不讓皇上失望?!?
于素君笑著應(yīng)道,“聽到了聽到了,這話啊,我都恨不得滿京城炫耀。不過云舟,雪兒,你們可記住了?;噬显谏僦鞲蒙诺氖虑f千萬不能往外說,聽到了嗎?”
兩個孩子都很懂事,點頭,“我們嘴都很嚴(yán)的。倒是母親您,別出去說岔了?!?
于素君捂嘴笑,“知道知道!還用你們兩個小家伙提醒!母親雖然話多,但在大是大非上可從沒出過錯。要說這一生唯一迫不得已做下過一件事……嗨,都過去了。不說這些。”
那件事,便是找了曾經(jīng)楚君姐姐喜歡過的人求救。那時,她實在不認(rèn)識別的人,且不得不承認(rèn),心里也暗暗喜歡著時成逸。
這一直是她心里的一塊心病。盡管夫君說他早已經(jīng)只當(dāng)唐楚君是親人,可她到底覺得還是偷了別人一樣?xùn)|西。
直到楚君姐姐說認(rèn)錯人了,她才真真正正放下心里這塊大石,才感覺這個家完完全全屬于她。
此時的于素君帶著一腔暖意回到家,卻發(fā)現(xiàn)時成逸還沒回來。
她不知道的是,她以為完完全全屬于她的家,即將頃刻間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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