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素君靜靜立于屋的中央。
那時暮色沉沉,暗影四合,將她籠罩在幽幽的陰影里。
她的聲音涼得可怕,“夫君說與我聽,難道不是想借我的嘴,去求一求夏兒嗎?”
差點就著了道兒,還好反應(yīng)過來了。
時成逸漲紅了臉,“胡說八道,我豈有這個意思?”
“沒有最好?!庇谒鼐龔奈从羞^的淡漠,撂下四個字,轉(zhuǎn)身就出去了。
時成逸靜靜望著妻子的背影,說不出的委屈和難過,
原來失去一個人,真的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往后再怎么捂,也捂不熱了。
他其實真沒想過讓于素君去找門路求情。因為他比誰都清楚,女兒安心能活下來,明德帝早就已經(jīng)網(wǎng)開一面。
時安心原本不該活著的。
最早他以為明德帝是因為時安夏的面子,后來他才知,也許更多的是看在唐楚君的面子上。
昨夜于素君聽完時安心的遭遇,問他,能把實情告訴夏兒嗎?
時成逸想了想,回她,“可以?!?
分明是她自己提出來的事,現(xiàn)在卻認(rèn)為他是想借她的嘴,去求夏兒想辦法救安心。
時成逸的心像被人劃開一條口子,漸漸滲出血來。原來,被人冤枉是這樣痛苦的感受。
他就忽然理解了,當(dāng)初他那句“你就是沒當(dāng)心兒是親生女兒”的殺傷力有多狠,有多扎心。
萬般苦果,只能自己吞咽。時成逸坐在椅子上久久未動。
黑暗徹底籠罩下來,將他籠成一團(tuán)黑影。
時云舟從書院回來了,進(jìn)屋點了燈,恭敬喚他,“父親,母親讓您去用晚膳了?!?
時成逸努力揚起笑容,“好,這就去?!?
隔日一個重磅消息傳遍京城,云起書院一棵梧桐樹底,另有乾坤。
樹底為入口,底下是堅固的地底石室,里面埋著大批金銀珠寶和玉器。
這個寶藏?fù)?jù)史料考證,應(yīng)該是前朝一個武將把搜羅的寶貝藏匿在此。
那時,國都不在這里。是后來因著碧霞關(guān)天然的屏障,才使得帝王遷都于此。
再后來,武將造反被誅族。這處宅子就分給了建安侯府的祖上。
直到如今,這地底乾坤終于被發(fā)現(xiàn)了。由如今的建安侯時云起和長房時成逸一起將寶藏獻(xiàn)于朝廷,以充國庫,助皇上治國安邦,收復(fù)失地。
這消息一出,那些質(zhì)疑時魏兩家為皇商的人就通通閉了嘴。
試問這么多財富,擱誰家也不愿意上繳國庫充公??!時不時拿出來一點用,誰發(fā)現(xiàn)得了?
嘖,要不說建安侯覺悟高,受皇上重用呢!
明德帝也在朝堂上表示“愛卿忠心可鑒”,不止封了建安侯時云起為“翰林學(xué)士”,還允其可自由出入四墨閣。
另外,明德帝還重新啟用了時成逸。這也是時安夏所期望的。
她大伯父有能力,只要心不生歪,路不走偏,一步一個腳印,終究會為朝廷發(fā)光發(fā)熱。
盡管職位低下,只是個典史,但還能入仕就很令時成逸驚喜了。
來之不易的仕途,他侄女重新給他鋪好了。以后的路,要靠他自己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