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痛哭傳出,聲音逐漸遠(yuǎn)去,也無法平息他心中怒火。
他在府里走著,竟不知自己該去哪里。
驀然看見一抹淺粉色的身影,他頓住腳步,頃刻間,臉上不見了怒色。
他語氣遲疑,"嫂,大嫂……"
眼下,央央還不知道前世的事,他不想嚇到她,因此只能喊嫂嫂。
沈桑寧在不遠(yuǎn)處,今日是要去意滿樓的,身后響起這熟悉的聲音,她不自覺地皺眉。
怎么回事,裴徹的聲音怎么這么慌
不會又干壞事了吧
沈桑寧帶著審視的目光回頭,只見裴徹稍微走近兩步,停在了距她一丈遠(yuǎn)處。
"何事"她皺眉。
不知為何,這空氣里飄著股奇怪的味道。
沈桑寧的目光落在他染了血的袖子上,以及混合著肉湯味道的污漬,不掩嫌棄地后退一步——
"你親自殺雞了"
被嫌棄的裴徹眸光微閃,自覺抱歉,半退一步,主動開口:
"我昨日說要和沈妙儀和離,是真心的,她總想害你,國公府容不下她,我也容不下,只是伯府傳出沈益病重的消息,這個節(jié)骨眼上,我不能休妻,但不會很久的,我一定會想辦法休了她的。"
這席話,聽得沈桑寧連連皺眉。
她當(dāng)然已經(jīng)聽說沈益的事了,只感嘆他們在歪門邪道上還真有小聰明。
但眼下裴徹和她說這個干什么
好像跟她保證似的。
沈桑寧直道:"二弟,你和不和離,不需要跟我說,要商量也該找你兄長或是你爹娘。"
裴徹落寞點頭,"我是想說,我很抱歉之前對你那些辱罵,以及給馬下藥,以后再不會了,往后,嫂嫂若有需要我?guī)椭牡胤?盡管開口。"
沈桑寧語氣淡淡,"我沒什么能讓你幫助的。"
語畢,她瀟灑離去。
只是心里,對裴徹的"幡然醒悟"起了疑。
這廂。
裴徹在原地站了許久,望著她的背影,又抬袖聞了聞老鴨湯的味道,自己都嫌惡地擰起了眉。
早知就不掀翻那湯了,恐怕是熏著央央了。
她會不會認(rèn)為,自己是個不愛干凈的人……想著,裴徹愈發(fā)懊悔。
*
從這日開始,沈桑寧偶爾也會留意裴徹動向,唯恐他記起她了,她卻不知。
結(jié)果還真讓她發(fā)現(xiàn)了些異處。
接連幾日,向來好玩的裴徹,也不去跟狐朋狗友廝混了,竟然每日都在練武場精進(jìn)武藝。
起初,寧國公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可見裴徹真的堅持好幾日,天蒙蒙亮就練武,一副力求上進(jìn)的樣子,也不禁欣慰起來。
連裴如衍都對他刮目兩分。
再然后,裴徹送了兩份珍貴的禮物,分別送裴如衍和沈桑寧,以致歉意。
裴如衍覺得他是真的知錯了,遂放下成見。
在裴徹的懇求下,裴如衍替他尋了份差事,進(jìn)入京機(jī)司,從最低的京機(jī)衛(wèi)做起。
京機(jī)司為帝王爪牙,不僅私設(shè)詔獄,還監(jiān)察百官,只聽帝王調(diào)令,也算是京城不能招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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