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楚月的話猶在耳邊,他們記得很清楚。
楚月說,游惑的幼年和少年期都跟系統(tǒng)捆綁著的,系統(tǒng)的升級核心就藏在他的眼睛里,見他所見的,經(jīng)歷他所經(jīng)歷的。如果對此毫無印象,那一定是被干擾了記憶。
干擾必然是存在的,但秦究希望關(guān)于家人,至少關(guān)于父母的這些,還能對游惑保留幾分真實。
因為他有種直覺
如果這些都受了干擾,那真相可能會讓游惑更不開心。
秦究看著照片有些出神。
那個女人靠在床頭,抓著老于的手在交代著什么。
看久了,確實能從她的眉眼中看出三分熟悉。秦究看得很仔細(xì),希望能從模糊的影像中看出一些遺憾或深沉的情緒。
然而沒有。
她就像在說某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秦究說“篡改的應(yīng)該是跟系統(tǒng)有關(guān)的部分,這些不包含在內(nèi)吧?!?
“不一定?!庇位笫种覆溥^屏幕,轉(zhuǎn)頭對秦究說“她的病發(fā)展得很快,住在醫(yī)院的那段時間,我一次都沒有去過。按照記憶,這個場景我應(yīng)該從沒見過,但是”
“打賭么”游惑隨口說著,就像在說某個打發(fā)時間的小游戲。
他手指往后劃了一下,照片換了一張。
女人依然在說話,老于卻異常激動。
再劃一下。
女人無動于衷,老于在抓著頭發(fā),似乎在做萬難的選擇。
繼續(xù)劃。
又一張之后,畫面中終于出現(xiàn)了第三個人。
那是多年以前的游惑自己,依照他的記憶,本不該出現(xiàn)在病房里。
看到這張照片的一瞬間,他恍然抓住了一些東西。
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濃重的消毒水氣味,那是獨屬于醫(yī)院的特殊味道
還有老于愕然的臉。
游惑許久之后輕嗤一聲。
“看,賭贏了?!?
他把手機往上抬了一下。
手指倏然一空,有人把手機抽走了。
“不一定?!鼻鼐康氖直酃窟^來,肌肉溫?zé)岫鴪詫崳敖]室而已,不代表完全的真實?!?
游惑“嗯”了一聲。
窗外是黑沉的夜色,他和秦究的身影清晰地映在玻璃上,雖然是虛影,卻比什么記憶都真實。
他忽然就覺得無所謂了。
“老于那邊我要問清楚,我看他也挺想說的?!庇位笳f。
只是轉(zhuǎn)眼的功夫,他的語氣就比之前好多了。
秦究應(yīng)道“挑個合適的時機?!?
“吳俐上次說有話要告訴我們,還沒聊成?!庇位笥终f。sm.Ъiqiku.Πet
“也挑個合適的時機?!?
“我懷疑這兩邊是同一件事。”
“那倒更好,查漏補缺?!?
游惑點了點頭,后腦勺的頭發(fā)蹭在秦究胸口“不過老于不一定說真話。”
“別忘了你那個傻弟弟,實在不行可以唬他兩句?!鼻鼐刻嵝?。
“有點道理?!?
“那我呢”秦究問。
游惑側(cè)頭看著他,薄薄的眼皮被燈光勾出狹長的弧“你什么”
“考官先生在這偷列清算名單,唯獨漏了最大的對頭,我豈不是很沒面子?!鼻鼐克餍蚤_起了玩笑。
游惑從半瞇的眼眸間看著他,忽然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脖頸和喉結(jié),淡聲說“考官gi的處罰任務(wù)讓主考官高興就行?!?
窗簾厚重,合上之后密不透光。
窗玻璃上蒙著夜晚的涼意,依然能透過布料傳到屋里,但在浴室里卻全然感覺不到。
勁瘦修長的手掌抵在滿是水汽的玻璃上,在蒸騰不斷的熱氣和嘩嘩水流中繃直又曲起。
水順著游惑的脖子流下,沿著肩背和腰腹勁瘦的肌理淌下去,到人魚線和胯骨。
秦究的吻落在游惑肩窩,對方仰了一下脖子,又瞇著眸子轉(zhuǎn)頭看過來。
他知道,他的大考官是個硬茬,不論看到什么、想起什么、遭遇什么,總能在最快最短的時間里讓自己冷靜如常。
他們之間,從不需要一邊倒的安慰和憐惜。
我不是來救你的,我是來愛你的。.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