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顏？”孟夫人試探著問。
“是?！?
鳳九顏翻來覆去睡不著，本想散散心，不知不覺就從逍遙居散到了將軍府。
孟夫人點了燈，瞧見鳳九顏眼下的點點烏青，便曉得她遇上了什么難事兒。
鳳九顏將薇薔和宋黎的事告知，并問：“真是我插手太多嗎？”
孟夫人拉著她的手，勸慰道。
“他們?nèi)羰窍鄲?，你哪怕是用盡手段，也是拆不散的。宋黎我見過，是個有擔(dān)當(dāng)?shù)摹?
“薇薔跟著他，不會受苦。
“我更擔(dān)心你?！?
鳳九顏眉頭微皺，不解師娘為何擔(dān)心自己。
孟夫人輕拍她手背。
“你總是思慮諸多，打仗對你并非難事，你最難過的，是情關(guān)。”
鳳九顏抿了抿唇。
“師娘，不瞞您說，我眼下的確是遇上這難關(guān)了?！?
孟夫人當(dāng)即露出好奇的目光。
段淮煦死后，九顏便封了心似的，如今又是那個好男兒撥動了她的心？
鳳九顏對師娘全然信任，且有孺慕之情。
有些話，她不能對別人說，卻能告訴師娘。
左右心煩得睡不著，她便將自己和蕭煜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說了。
孟夫人聽完，不由得咋舌。
“你和他已有夫妻之實？”
孟夫人不認同婚前歡好之舉，這會讓女子被看清，不利于出嫁后的地位。
不過，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孟夫人也不好再責(zé)備什么。
何況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生死未知的情不自禁，最是難控。
孟夫人嘆息了一聲。
“依著你的性子，定不適合待在皇宮。
“何況宮中妃嬪眾多......從前皇帝沒碰過女人，不曉得個中滋味兒，還能忍得，但這今后呢？”
鳳九顏微微垂首。食髓知味，她明白的。
孟夫人又道。
“我倒是覺得，不妨看看皇上怎么做。
“你已將問題擺上，他若是想要你，必然不會袖手旁觀，只讓你一個人面對這困境，他再坐享其成。
“我跟你師父悉心養(yǎng)育你，是要你成為翱翔的鷹，你要尋的，哪怕不是能陪你一同翱翔的人，至少也不能把你往下拽，甚至剪了你的翅膀，將你困在籠中。
“他若真心愛你疼你，必然也舍不得這樣對你?！?
說完這些，孟夫人又話鋒一轉(zhuǎn)。
“而你，我的孩子，你也不能待在原地。你現(xiàn)在該想的，不是他為你做了什么，不要在感激和愧疚之下做決定，你得想一想，你是否心悅于他，是否愿意跟他過日子。
“你且不要把他當(dāng)做帝王，就當(dāng)做一個尋常男子，問問你自己，對他的喜歡有多深。至于剩下的難關(guān)，只要你們二人齊心，沒什么不好克服的。
“好比你行軍打仗，敵軍就在那兒，你首要考慮的，不是敵軍有多強、有多難攻克，你總得先集結(jié)兵力，定好副將，然后再攻克，不是嗎？重要的不是敵軍，而是那副將是否合你心意，是否有能和你一起作戰(zhàn)的力量，是否信得過、靠得住?！?
師娘的話，令鳳九顏如沐春風(fēng)、醍醐灌頂。
她立即起身，朝著師娘拱手行禮。
“您的意思，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