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臺衍怒了。
皆因，鳳九顏方才說，要將“蛛網(wǎng)”算作東方家的。
他一剎那的失控，迅速又恢復(fù)理智。
只幾息的工夫，他眼眶泛紅，仿佛受盡屈辱。
“你不信我就算了，何故這樣羞辱我，羞辱我澹臺家！
“我當(dāng)年為查藥人一案，受盡折磨。
“而后淪落東山國，為人所控......我每日活在痛苦之中，好不容易回到南齊，我只想盡我所能贖罪，重獲你信任。
“我只想回到過去，我們還能做好友，做知己。
“如今看來，這都是我一廂情愿。
“身為澹臺家后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不如殺了我！”
鳳九顏聽著他這番控訴，無動于衷。
自從當(dāng)初他給她一刀，她就很難再信他。
不管他如何解釋，解釋得多么完美，她都不信了。
“澹臺衍，你從未真心對過任何人。你將天下諸國當(dāng)做棋子，要讓‘蛛網(wǎng)’成為殺敵利器，那我就要你看看，即便不用它退敵，南齊也能勝！”
澹臺衍視線冰冷。
這不可能。
何況，南齊已經(jīng)用“蛛網(wǎng)”運糧了。
她是為了激怒他，故意這樣說。
澹臺衍頗為冷靜，朝她拱手行禮。
“草民祈愿南齊成功退敵，哪怕用不到澹臺家的‘蛛網(wǎng)’，也無妨?！?
鳳九顏離開天牢后，澹臺衍緩緩抬起頭來。
他直直盯著前方，眼神幽黑，好似無底深淵。
被囚禁于天牢，他料到了。
能被他引為對手的人，鳳九顏絕非愚鈍之人。
被她看透他所求，他一點不震驚。
但是，即便她知道了又如何。
他的大計已經(jīng)成了。
所有人，都得按著他既定的棋路走下去！
......
紫宸宮。
鳳九顏浸泡在浴池里，頭靠在后方，眼睛上蒙著白布，難得放松。
她很清楚，澹臺衍的高明之處在于，即便參透他的目的，也無法阻止他的計劃。
四面受敵的情況下，南齊若是跟諸國硬碰硬，討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