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望月和青蕪站在老宅里,看著眼前這幾個(gè)包裹,頗為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她在這老宅里住了不過幾日,怎么已有這么多的東西。
青蕪倒是淡定,很麻利地從地上拎起包裹:世子爺之前說了,哪怕姑娘只住兩日,也不能缺了什么,短了什么,所有東西都得替姑娘準(zhǔn)備齊全了。
這屋子是青蕪一手打理的,收拾起來也很是順手。
徐望月正想伸手幫她拎一個(gè),青蕪眉眼一瞪,語氣嬌嗔:二姑娘你不要?jiǎng)邮?到時(shí)候世子爺可是要罵我的。
好好好,我們青蕪姑娘最是能干,我就在旁邊看著,一動不動。徐望月嘴角掛著笑意,溫柔地看向青蕪。
她站在老宅里,仔仔細(xì)細(xì)打量著母親住過的地方。
其實(shí)這屋子空了這么多年,哪里還能找到半點(diǎn)母親住過的痕跡。
人活一世,有時(shí)候不過是求個(gè)念想。
徐望月打開柜子,原是想看看青蕪有沒有落下什么,卻是本能地往她慣常藏妝匣的地方摸了一下。
伸出手的時(shí)候,她心中忍不住偷笑自己,這里是母親的老宅,又不是她在侯府的院子,常放妝匣的地方也不該有東西。
可她沒料到,手竟摸到了一個(gè)紅木妝匣。
怎么可能呢……
徐望月將那匣子拿出來。的確是一個(gè)紅木妝匣,卻不是自己那個(gè)。
徐望月眼眸微闊,眼底閃過一抹懷疑,轉(zhuǎn)頭看向青蕪:又是世子爺?shù)氖止P
青蕪慌亂擺了擺手:不是我,這我不知道是什么,世子爺沒交代過。
徐望月打開那盒子,里頭放了好多首飾,金銀玉器,款式簡單,不失明媚。
雖然低調(diào),但都極為襯她。
她纖細(xì)素白的手指輕輕拂過妝匣,眼底掠過一抹霧氣。
這老宅是母親留給她的,算是娘家。不論是誰將這匣子放在這里,都算是為她添了嫁妝。
徐望月胸口涌起一股酸澀又發(fā)熱的情緒,堵得她說不出話來,眼尾泛紅。
她抽了抽鼻子,將那妝匣小心翼翼收好:走吧,去書院,找世子爺。
青蕪喜笑顏開地點(diǎn)頭,眼角眉梢皆是喜色,心里是說不出的感動。
二姑娘如今算是接受了世子爺吧
天色暗了下來,她們快步往書院走,正想從清樾巷抄小路,就見前頭人聲鼎沸,不少人圍在巷子口看熱鬧。
徐望月抬眸,望著那沖破天際的火光,眼底略過一抹的擔(dān)憂。
怎么會著火的
她心中不由自主地想到凌生和那位和藹可親的凌老太太,被困在火場之中,定是要嚇壞了。
她之前在山上,雖是被山火所困,可當(dāng)時(shí)身處在空曠的地方。
能靠著身后的樹,還能呼吸到新鮮空氣,可如今巷子里頭著起火來,老太太腿腳不便,根本沒地方可以逃……
徐望月緊張,抓著青蕪的手,語氣急切:我們過去瞧瞧。
青蕪腳步不動,有些遲疑地望著她:二姑娘,你身子矜貴,我們還是不要……
我哪里矜貴了徐望月苦笑:青蕪,此刻我們不在侯府,平心而論,我這個(gè)徐府的庶女可能還比不得你這位老夫人跟前的得臉丫鬟來的矜貴呢。
對于自己的身份,徐望月向來看得清楚。
青蕪毫不猶豫地?fù)u頭:二姑娘此刻還將自己當(dāng)做徐府的庶女嗎你如今是世子爺心尖上的人。
更何況,庶女又如何我們都說你矜貴,你便是矜貴的。
她們正說著話,遠(yuǎn)遠(yuǎn)地瞧見黑騎護(hù)衛(wèi)們的身影。
青蕪面上一松:二姑娘你瞧,黑騎護(hù)衛(wèi)都在這,世子爺定是來了。放心吧,有他在,巷子里的人不會有事的。
徐望月沒有她這般樂觀,眼眸閃動的,不知是擔(dān)憂,還是慌亂。
裴長意的確很厲害,可他再厲害,他也只是個(gè)人,人如何能和火對抗
黑騎護(hù)衛(wèi)都來了,卻沒有瞧見裴長意的身影,他該不會……
徐望月秀眉緊緊蹙起,聲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閃過一抹壓都壓不住的擔(dān)憂。
凌生在里面。
裴長意需要他回京作證,如今凌生對他而非常重要。
裴長意該不會進(jìn)火場去救人了吧
徐望月推開了青蕪,不顧她的阻攔,快步走到巷口。
火場外,裴鈺正指揮著黑騎護(hù)衛(wèi)救火,身上滿是黑灰色的焦灰,灰頭土臉,很是狼狽。
見到裴鈺,徐望月本就涼了半截的心涼透了。好像有一只看不見的手,緊緊掐住了她的心口,一下一下地捏著,讓她透不過氣,說不出話來。
裴鈺在此處指揮,裴長意呢
她大聲喊著,聲音不斷顫抖:裴鈺,世子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