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長意所說的這句話,徐望月聽懂了,卻又聽不明白。
趙氏和徐御史定下了自己和裴長遠的婚事,王家大姑娘不是用來欺騙裴長意的幌子嗎?
她聞,挺直了后背,神色凝重地看向裴長意。她并未開口,可那雙水靈靈的眸子卻是將她心中疑惑,盡數(shù)說出。
裴長意直視著徐望月雙眸,四目相對,她眼底折射出自己的臉。
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在她面前,自己是有溫度的。
裴長意緩緩開口:“我派去王府打探的人,都得了一樣的答案。”
他正要開口,突然聽見外頭有動靜。
窸窸窣窣,非常細微的動靜。
徐望月抬起手指,輕輕按在裴長意唇上,自己起身。
她眉眼警惕,動了動唇還未開口,就聽外頭響起了青蕪的聲音:“二姑娘,是我?!?
徐望月回眸看向裴長意,長舒了一口氣。
青蕪走進房中,一臉凝重向裴長意行了禮:“世子爺,二姑娘,奴婢不是有心偷聽你們談話,我是不經(jīng)意間聽到的。”
她低垂了眉眼,神情緊張,欲又止。
裴長意眉眼下壓,看向青蕪的神情隱隱帶上一抹不悅。
徐望月看著青蕪緊張的神色,又看向她手指上包著的紗布,突然反應(yīng)過來:“你留在這等世子爺,是想打聽裴鈺的情況?”
青蕪聞抬起頭,臉頰噌得一聲通紅,一直紅到耳根后。
她也不知為何,自己總是心神不寧。
自從松竹縣回來之后,裴鈺每次給世子爺傳消息,都會給自己報個平安。
雖然青蕪從來也沒回應(yīng)過他,可每次收到他的信,總會覺得安心。
算算日子,她許久沒有收到裴鈺的信了。
青蕪越等越覺得心煩,一開始只是覺得不習(xí)慣,再往后,愈發(fā)有些擔(dān)心。
裴鈺或許不及世子爺?shù)哪苣停麨槿颂幨路浅?孔V,不是這種會突然失了音訊的人。
他如此這般,怕是出了事。
青蕪抬眸,對上裴長意和徐望月若有所思的眼神,手足無措,垂在身側(cè)的手不斷揉搓著衣角。
她并不是對裴鈺有什么情愫,只是他們二人一起伺候世子爺和二姑娘,互相幫助關(guān)心也是應(yīng)該的。
她咬了咬牙,看著裴長意一字一頓說道:“世子爺方才說,裴鈺不見了?”
裴長意點頭,將顧懷風(fēng)的那封信遞給了青蕪。
信上不過一句話,青蕪卻反復(fù)讀了好多遍,嘴唇微微發(fā)顫,上下觸碰。
她想說話,卻沒能說出話來。
徐望月看著青蕪此時此刻的模樣,心中無比了解她此刻的心情。
所謂當(dāng)局者迷。
她此刻定是心亂如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徐望月向前一步,握住青蕪微微發(fā)抖的手,語氣又輕又慢:“青蕪你是聰明人,回去好好睡上一覺,再想想?!?
好好想想自己為何擔(dān)驚受怕,牽腸掛肚,將來又有什么打算,想要怎么做。
青蕪不是滿腦子情愛的小女子,她心懷大志,所以從來未曾考慮過此事。
可緣分感情,若是能自控,又如何能折磨人呢。
她此刻需要些時間,去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和心意。
裴鈺眼下生死未卜,徐望月非常擔(dān)心他,可又為他感到高興。
若是他能平安歸來,她私心里,很想見到他們終成眷屬。
青蕪緊攥著信,緩緩抬頭看了裴長意一眼,將信放到桌上,退了出去。
重新將門闔上,裴長意輕撩了撩眼皮,伸手將徐望月拉回懷里。
他的呼吸就在自己頭頂,徐望月伸出雙臂環(huán)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