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手
緊接著,是第四只!
自扯開的裂口之中,藏在蛇人背后的第四條胳膊撐開,手握著一柄短管霰彈槍,對準了槐詩的臉,扣動扳機!
那少年的動作卻比他還要快,瞬間向后仰出,閃過了這突如其來的殺手。
柳東黎看得清清楚楚。
不止是那只蛇人驟然多出來的兩條手臂,還有那一瞬間自少年軀殼中絲絲縷縷升騰而起的灰霧。
那是自封鎖中爆發(fā)的劫灰,它們?nèi)缁鹧嬉话愕匚鑴又?宛如實質(zhì)的痛苦力量向著四周輻射而出,將整個內(nèi)室都籠罩在難以抗拒的絕望里。
就在面具之下,那一雙漆黑的眸子,不知何時,已經(jīng)化作了通紅。
像是燃燒的火。
消瘦的少年已然化作了山中的惡鬼……
這是什么圣痕
柳東黎所知的譜系之中,全然未曾有過如此的存在,哪怕只是水銀階段也令人如此心悸。
可他已經(jīng)來不及思索了,本能地撲上前去,掀開面具,想要逼著那只四臂的蛇人看自己的臉,緊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腿被什么東西纏住了。
是一條尾巴。
修長的蛇尾。
不,應(yīng)該說……
柳東黎終于想起來了。
那個家伙身上的圣痕不是什么蛇人,是發(fā)源自天竺婆羅門譜系的第二階段·黃金級圣痕——納迦!
四條手臂的特征,應(yīng)該是流傳到了緬國之后的變種!
緊接著,他就被甩了出去。
最后的一瞬,他甩出了手中的短刀,試圖牽制住反攻的納迦,可緊接著,他就看到,納迦的一條手臂棄掉了彎刀,自懷中掏出了一顆閃光彈,向著他們拋出。
下一瞬間,劇烈閃耀的光明吞沒了起來。
槐詩迅速后退,手中的刀鋒向前斬落。
好像什么都沒有劈中。
又好像砍到了什么東西。
緊接著,他們就聽到了一聲槍響。
在劇烈的眩暈和惡心中,槐詩彎腰再次從懷中取出一包劫灰,拋在了地上,黑霧吞沒了一切。這一舉措似乎避免了對方趁機偷襲,可等他們自從劇烈地眩暈中恢復(fù)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再看不到什么納迦了。
他已經(jīng)逃走了。
留下了地上血泊中的王海。
他的喉嚨和胸口已經(jīng)被利刃剖開,鮮血噴涌而出,再說不出任何話來。
槐詩撲上去,伸手想要按他的脈搏,可很快,便收回了手指。
沒救了。
傷口上泛起一層墨綠色,刀上還淬了毒。不,倘若是毒龍納迦的話,不淬毒才是怪事吧
柳東黎看了一眼之后就不再浪費時間,抓緊時間翻箱倒柜,翻找著一切有價值的文件。槐詩將王海從地上扶起,努力地撐開了他的眼睛。
醒醒!你還有時間!是誰殺了你!他從口袋里掏出了那一枚戒指,是誰殺了他們!是誰讓你藏在這里的!說話啊!王海!
王海奮力掙扎著,像是一條離開了水的魚那樣,兩只手努力地抓著,想要抓住拋棄自己而去的生機,在槐詩的領(lǐng)口留下了一道道血印,扯下了槐詩的面具。
當他看到槐詩的臉,便愣住了,很快,眼神就變得怨恨又惡毒。
是你……都是你們……你們……的錯……
他的嘴唇開合著,不斷地噴出血沫,可很快,便勾起了嘲弄地弧度:我們都將……死去……很快……
他忽然不再掙扎了,抓起了身旁的匕首。
向著自己的心臟刺下。
啪!
猩紅的色彩噴涌,落在槐詩茫然的臉上。
火燒起來了。
在劇烈地震蕩中,上層好像再次有炸藥爆炸,底層即將坍塌。
槐詩嘆息了一聲,緩緩放下了王海。
將戒指收起。
之后的事情就乏善可陳了。
柳東黎帶著他在特事處的大隊人馬到場之前離開了中轉(zhuǎn)倉庫,甚至開車將他送回了家。
看著他魂不守舍的樣子,牛郎忍不住搖頭,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問,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可以來偵探那里找我。
槐詩點頭,下車,目送著他遠去了。
當他回到家,推開客廳的大門時,看到了等待在那里的烏鴉。
你似乎需要找人傾訴一下的樣子啊。
黑色的飛鳥站在煮開的熱水壺上,問道:咖啡茶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