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胤起身將顧九齡從炕桌邊拽了起來,他換了一件尋常玄色錦袍,將自己的玄色大氅兜頭罩在了顧九齡的身上,牽著她的手走了出去。顧九齡也不敢問這位爺,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只能硬著頭皮跟著他。不想他竟是帶著她出了院子,到了西墻邊的狗洞前。顧九齡看著面前的洞口,怎么也想不到來皇莊的第一個晚上,她的便宜夫君要帶著她一起鉆狗洞她大概已經(jīng)是這京城里最離經(jīng)叛道的人了,不想蕭胤比她還離譜。王爺,這幾個意思
顧九齡不想鉆。鉆狗洞的意思,蕭胤淡淡一笑,拉著她的手從這一處鉆了出去。洞口很大,可顧九齡還是擦了一鼻子塵土,姣美的臉頓時成了花貓臉。蕭胤也好不到哪兒去,帥氣的額頭上沾了土,感覺像只土耗子。蕭胤用自己的衣袖幫顧九齡擦了擦臉,繡著螭紋的袖口擦過肌膚,那種感覺顧九齡有些說不上來。她的手被蕭胤牽著,沿著林間的小路朝著山坡上的一處道觀行去。道觀很不起眼,里面打整得也干凈,正屋的一點燈火散著暖意。蕭胤推門進去,一陣香氣撲面而來,廳堂里放著桌子。桌上擺著酒菜,白斬雞,鹵煮咸鴨,什錦蘇盤,罐兒野雞,麻酥油卷兒,熘白蘑,熗蘆筍,芙蓉燕菜,滿滿一桌子。大壇子的女兒紅放在了桌角處,正位上坐著一位身披破舊道袍的道長,頭發(fā)花白,瞧著有些年歲了。如果不是面前這桌子酒菜襯托著,就更加道骨仙風。顧九齡微微一愣,蕭胤上前抱了抱拳笑道:念遠大師安好,本王過來蹭飯。
念遠大師笑了出來:貧道料定王爺今晚會來,畢竟齋戒這種事情,王爺素來不理會,便早早準備了薄酒候著王爺呢。
蕭胤帶著顧九齡坐了下來,顧九齡心頭暗自詫異,蕭胤在這個道長面前感覺很自在,身上的各種約束一概而消。這位便是王妃吧,貧道有禮了,念遠大師緩緩起身沖顧九齡躬身行禮,顧九齡哪敢受這么大歲數(shù)老人家的禮,也忙起身。蕭胤將各種肉菜夾在了顧九齡面前的碗里笑道:不必拘束,來了便吃。
念遠大師笑呵呵的坐了下來,也不說什么,看著顧九齡的臉若有所思。顧九齡沒想那么多,她這個人的性子便是隨性而為,既來之則安之,還算沉穩(wěn)淡定。況且這一桌子的菜看著就有食欲,也不客氣了,拿起筷子大快朵頤。念遠大師看著蕭胤又將一只雞腿扯下來,放在了顧九齡的面前,隨后擦了擦手,順勢還夾著一個八寶丸子也送了過去,擔心顧九齡噎著,將一盅鮮菇湯推到了顧九齡的手邊。念遠大師眼底滲出一抹笑意,這個孩子終于懂得關(guān)心人了。七年前的他何曾做這種事情,那個時候他那么驕傲,宛若初升的朝陽,此時終于學會收斂身上的鋒芒,而且藏了整整七年。不過王爺對這個顧九齡倒是有幾分不一樣呢過了一會兒,一個穿著黑色勁裝的暗衛(wèi)疾步走了進來,給蕭胤行禮后,湊到了他耳邊低語了幾句。你且慢慢吃,等我一會兒,蕭胤同顧九齡打了一聲招呼,起身走出了院子。后院處黑壓壓的站了一群人,身邊都放著斗大的木頭箱子。同樣穿著勁裝的凌風走了過來,打開了最前面的箱子。蓋子打開的那一瞬間,金光陡出,晃眼得很。蕭胤俯身拿起了一只二十兩重的金錠子把玩,凌風低聲道:王爺,這些都是走水路過御河運進來的。
將京城郊外兩狼山中間的那一大片莊子全部買下來,養(yǎng)軍馬,對外便說是做生意組建商隊而已,不是王妃的嫁妝來了王府了嗎全部記在王妃的名下,就說是王妃的銀子,王妃的商隊!
院子里,顧九齡也吃飽了,小道童進來灑掃,念遠大師請顧九齡移步廊下的花廳里喝茶。茶水也是上好的雪山銀針,很是解膩,顧九齡舒服的靠在圈椅中,身上還搭著蕭胤的大氅,邊喝茶邊和道長聊天等他回來。念遠大師定定看著顧九齡笑道:王妃,貧道能否看一下王妃的手相。
顧九齡一愣,難道他發(fā)現(xiàn)了什么她作為一個穿越而來的孤魂野鬼,面對眼前的人還是有些懼怕。她其實很想再穿回去,那個世界有爸媽,有朋友,有同學和老師,還有她的事業(yè)。顧九齡此時心中掠過了諸多念頭,還是把手伸到了念遠大師的面前。念遠大師凝神看了過去,突然臉色劇變。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