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桑寧直起身,舅母,既然要讓表弟選擇,那我也想加入選擇。
樊舅母沒反應過來,什么意思
沈桑寧看向齊行舟,蹲下身,阿弟喜歡讀書,可愿意同我去京城,那里有最好的資源和老師,也有最好的就讀環(huán)境。
樊舅母聽明白了,這可不行啊,寧寧,你都嫁給世子了,帶個表弟當拖油瓶算怎么回事啊!
裴如衍適時開口,舅母,實則是我想收表弟為學生,他的吃穿用度,都有國公府負責。
樊舅母驚得說不出話,這,這孩子他何德何能……
大堂內(nèi)一陣寂靜,沈桑寧看著齊行舟,只在乎他自己的意思,你愿意嗎
齊行舟看看她,又抬頭望望裴如衍,只沉默了幾瞬,便點了點頭,愿意。
大概是齊行舟答應得太快了,樊舅母怔愣一會兒,指著他小聲嘀咕道——
我就知道,小白眼狼一個,丟一塊骨頭就跟著去了。
齊行舟臉色不變,沈桑寧卻冷下臉來,舅母,注意措辭。
樊舅母氣得臉都撇到一邊去。
而沉默良久的齊秀才不愿意,不行,就算你們是國公府也不能拆散我們父子!你們敢以權(quán)壓人,我就告到官府去!休想把我兒子帶走!
齊秀才是什么人,從剛才到現(xiàn)在,沈桑寧已經(jīng)感覺出來了,他就是與她父親秉性相投的人。
一面說得好聽,什么為了兒子,實則還不是看上微生家的錢財。
連妻子的葬禮都沒參加,直到花完了銀子,才想到上門討要兒子。
沈桑寧冷笑,起身與齊秀才相對,你真的敢去告嗎你覺得你有理嗎得罪國公府的代價,你能承受嗎
你根本不敢,你這樣虛偽的人,枉為人夫,枉為人父。她就仿佛在罵自己的爹。
她語罷,齊行舟便決絕道:我想和他斷絕父子關(guān)系。
在齊家時,齊行舟和齊秀才是什么樣的父子關(guān)系,沈桑寧不知道。
但她知道,前世齊行舟得勢后,沒對樊舅母不利,反而給親生父親折磨得夠嗆,也因此背負了更多罵名。
但他好像不在乎罵名。
無人知道,他幼年在齊家,和生母受了多少委屈呢。
斷。沈桑寧當即命人拿來紙筆。
斷了也好,將來就沒有軟肋。
齊秀才急得跳腳,那病婦怎么教導的兒子,養(yǎng)出了這么個不孝的狼崽子!你們合起伙來欺負我是不是看著吧,將來,他也會背叛你們的!
齊行舟冷冷看著他,不說話。
下人拿來紙筆,齊秀才拒不簽字。
裴如衍低笑道:你若不簽,把手砍下來畫押也是一樣的。
他說得云淡風輕,在場的人卻不約而同感到一陣涼意。
繼拔舌之后,他第二次用這種兇殘的話威脅人。
沈桑寧記得他曾經(jīng)也說過,以權(quán)壓人不好,可是在她眼前,他已經(jīng)將以權(quán)壓人貫徹到底了。
不聽話的人,就該殘暴些應對。
裴如衍似察覺到她的意外,轉(zhuǎn)頭慢條斯理道:別怕,不在你面前砍人。
說著,門外的護衛(wèi)意會,就要上前提人。
齊秀才剎那間變成了倉皇逃竄的老鼠,最終還是被捉住了。
他大喊,你們國公府以權(quán)壓人,草菅人命!
小兔崽子,你就這么看著你親爹被砍手嗎!
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齊秀才一邊喊著,一邊被拖出去,直到快要消失在轉(zhuǎn)角才改口——
我簽,我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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