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獵道:但我也知道,消息放出去后,再自負的人也未必會來,江湖上的手段他不怕,他也會怕你在這埋伏一千弓箭手。
就算是武道止境的人,面對一千弓箭手的圍射可能也沒什么辦法。
當然,如果有一套堅不可摧的戰(zhàn)甲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叱道:他不會來,但會等著你離開松鶴樓,如果是我的話就會這樣。
曹獵眼睛瞇起來:那我就出去釣一下。
李叱道:你不行。
曹獵問:為什么我不行
李叱一個饅頭吃完,又一口氣喝了半碗粥,他看向曹獵道:如果我是那個人的話,我會等著你離開松鶴樓,但我不會出手。
曹獵沉思起來。
片刻之后曹獵懂了,如果他是一個餌,松鶴樓是一個陷阱,那么那個人就會明白,餌在什么地方都是餌,又不只是松鶴樓這一個陷阱,餌在什么地方,什么地方就是陷阱。
李叱問曹獵:岑姑娘那邊怎么樣了
曹獵搖頭:她做事的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誰也不行,我也不行。
李叱點了點頭:如果岑姑娘的刀打造出來,要立刻告訴我。
曹獵:這就走了
李叱看了他一眼,回頭看向曹獵的手下:粥再來兩碗,饅頭再來幾個。
曹獵:......
距離松鶴樓大概三四里遠的地方,一戶人家中,方諸侯往四周看了看:這地方已經(jīng)多久沒有人住過了
曲南懷臉色有些不好看,這院子的荒廢讓他很難受,這是他家,他本就是豫州城人。
院子里都是野草,枯了的還在,新長出來的更像是枯草的點綴。
本來房子就已經(jīng)老舊,幾年沒有人住過,連屋頂都有些塌陷,窗子基本都壞了,處處都是蕭條。
多久都不重要了。
曲南懷重重的吐出一口氣,走到臺階那邊坐下來,不在乎臺階上臟不臟。
他坐下來后說道:我們看起來沒有暴露,可是和已經(jīng)暴露并沒有多大區(qū)別,看到了廷尉軍的反應就可以猜到,昨天夜里殺的那個人身份應該很特殊,所以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城里都會戒備森嚴。
方諸侯沒理會他的話,而是走到一邊看著野花花瓣上落著的那只蝴蝶。
你們就暫時委屈一下在這休息,我一會兒出去打探消息,怎么動手,等我把情況摸清楚之后再說。
曲南懷翻了翻包裹,干糧已經(jīng)吃的差不多了。
我會帶回來一些吃的。
他看向方諸侯:方先生,你一定要休息好。
方諸侯自然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皇帝需要他殺寧王,如果得手順利的話,皇帝甚至還希望他去殺了楊玄機。
可是這樣的天下,殺十個寧王,殺十個楊玄機,難道就沒有人再興兵造反了嗎
這是一個怕殺人的時代嗎
各地叛軍的首領,都在從起初的不體面,逐漸的走向體面,而皇帝則從本該無人可及的體面,一步一步無奈到走不體面的路。
方諸侯是皇族,是皇帝的叔叔,這種不體面讓他都覺得難堪。
見方諸侯并不理會他,曲南懷起身道:我大概一個時辰回來,你們可以先吃一些干糧。
他起身離開。
等他打開門出去之后,方諸侯看向那個個子瘦高的男人,只是看了一眼,那人就立刻明白了方諸侯的意思。
赫連上點了點頭:我去盯著他。
赫連下道:我跟你去。
赫連上看了他一眼:你留下吧,給方先生準備干糧和水,這里也需要人戒備。
赫連下不樂意,但是他好像不敢不答應。
我給你帶回來你想吃的。
赫連上笑了笑,在他眼里,弟弟永遠都是弟弟,饞嘴的弟弟。
赫連下也笑起來:你能知道我想吃什么
赫連上撇了撇嘴:豬還能喜歡吃什么。
說完后就閃身出了院子。
先生,我去給你找點水。
赫連下朝著方諸侯笑了笑,跑去看那口井是否還能打上水來。
大概一個時辰之后,院門忽然砰地一聲開了,留在外邊戒備的兩個漢子,架著渾身是血的赫連上回來。
赫連上的胸口上有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應該是前后貫穿,所以身前身后都是血。
方諸侯臉色一變,跨步過去查看赫連上的傷勢。
曲南懷死了......
赫連上說話的時候,嘴里的血就止不住的往外溢。
寧王的......寧王的人盯上他了,我想救他,沒能救,就在我前邊十丈遠的地方被砍死了,然后就有人偷襲我......
赫連上說到這噴出來一口血,眼皮都抬不起來了。
他拼盡最后的力氣把手抬起來:給你的。
赫連下血紅血紅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串小時候吃不起,長大了吃不夠的血紅血紅的還在滴著血的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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