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南下,這種傳聞,她也聽到了。
蘇州城,大將軍府。
沈珊瑚有些擔憂的看向唐匹敵:要不然,你回冀州一趟吧。
唐匹敵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云淡風輕的說道:不回。
沈珊瑚問道:為何
唐匹敵笑道:回去會被他罵,想想就可怕,我才不回。
沈珊瑚微微一怔。
她是白山軍出身,在白山軍中的勾心斗角她見的多了,她弟弟就死于這種勾心斗角之中,雖然說是被山海軍的人收買所致,可如果沒有二心,會被收買
她的弟妹,萬里迢迢一路逃亡,曾經的部下,一部分忠心耿耿的保護著她們,可另一部分卻一路追殺。
沈珊瑚沉默片刻后說道:你若不回的話,我向寧王請辭吧。
那些可怕的傳聞啊,足以讓人心驚膽顫。
現(xiàn)在寧軍之中,甚至半個天下的人都知道,沈珊瑚是大將軍唐匹敵的女人。
兩個人現(xiàn)在軍職,勛職,爵位相同,寧軍三位大將軍,就有他們兩個。
女人的心思也更細膩,她知道現(xiàn)在寧軍離不開唐匹敵,寧王也離不開唐匹敵。
所以為了大局著想,或許她請辭更好一些。
唐匹敵笑道:我回去,他會罵我,你回去,他罵的還是我,而且比我回去罵的還要更狠,這么虧的事,我不干。
沈珊瑚道:可是人可畏。
她在心中確定,沒人可以在戰(zhàn)場上正面擊敗唐匹敵,在她心中,唐匹敵就是蓋世英雄。
可是擊敗一個人,最有效的手段往往都不在正面。
這次敵人的奸計,找到了人性最弱的那個地方。
唐匹敵起身,走到窗口看著外邊,語氣平靜的說道:你說的沒錯,到了我現(xiàn)在這個位置,確實應該懼怕人可畏這四個字。
他回頭看向沈珊瑚:可最幸運的是,我遇到的是他,他遇到的是我。
沈珊瑚:寧王對你毫無疑慮,可是下邊的人......
唐匹敵道:你若請辭,下邊的人就會更以為那些傳是真的,而不信那些傳是真的的人,他們就會對寧王有怨念,尤其是你的部下。
沈珊瑚沉思片刻,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些。
這計謀,不得不說確實歹毒。
她請辭,別管寧王準許還是不準,她的部下都會有怨念,覺得寧王不信任他們。
這支軍隊剛剛在抵抗外敵的戰(zhàn)場上回來,一旦軍心浮動,那后果不堪設想。
假設寧王若真的準了,那兗州軍兵變,必成定局。
就算是沈珊瑚堅定,可手下人也一樣會反。
唐匹敵走到沈珊瑚面前,語氣溫柔的說道:你和我是這傳聞之中的人,所以你我不管做什么,都堵不住那些人的嘴。
他在沈珊瑚的肩膀上拍了拍:況且,堵嘴這種事,向來都不是我做。
他說:我回去,他會問我,你回來干嗎我不回去,他會派人來說,事都辦完了。
豫州,赤河北岸。
從豫州城來的人趕到大營,見到莊無敵后單膝跪倒:大將軍,小侯爺派人送來密信。
莊無敵將書信打開,想著曹獵為什么會突然給自己寫信
將信看完之后,莊無敵的眼神里就閃出一抹殺意。
他問:小侯爺是什么意思
來報信的人俯身回答:小侯爺說,大將軍是什么意思,他就是什么意思。
莊無敵回頭看向親兵校尉狄敢當:帶我的親兵營回豫州城,回去之后,你們皆歸曹獵調遣,曹獵讓你們做什么就做什么,記住了嗎
狄敢當俯身:記住了!
半個月后,狄敢當帶著親兵營一千二百人回到了豫州城內。
小侯爺曹獵就坐在城門口等著呢,之前就得到消息說隊伍快回來了。
那張大傘下邊,曹獵斜靠在椅子上,端著一杯美酒,看著過往的漂亮姑娘因為天氣熱起來都換上的裙子,所以他好像很愜意。
人生的美好,有些時候,不在乎是不是自己的,能看到就是美好。
狄敢當?shù)讲塬C面前,俯身:大將軍說,一切聽從侯爺調遣。
曹獵嗯了一聲,問:如果是殺人呢,你敢嗎
狄敢當回答:我唯一不敢的,是違抗軍令。
曹獵笑起來,伸手從隨從那要過來一張紙,遞給狄敢當:都在這上面,挨著個的去殺,如果出了事,我和大將軍的肩膀一人扛一半,所以你不用怕什么。
狄敢當接過來那張紙,看了看,名字可真不少。
他問:按名字殺,還是根據名字按戶殺
曹獵笑道:按名字就行了,咱們這哪有那么大殺氣。
他看了看北邊:那么大的殺氣,在冀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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